兩人卻是全然不同的個性。她曾經想過,如果她和蘭棋一樣甫出生就被送到育幼院,那麼她的個性會不會比較開朗些?
十歲,懂很多事了。她記得爸爸和媽媽的笑臉、記得家裡的擺置、記得家人出遊時的歡樂。所以她不愛笑,開懷的笑聲只出現在她十歲之前的生命裡。比較懂得微笑,是在英國學舞認識羅莎之後的事。羅莎總領著她走遍那些童話故事中的古堡……
對誰都沒有太深的感情。在乎的,不過是心頭那股莫名的愧疚感。對於那位曾經在異國對她噓寒問暖的朋友,她總覺虧欠。就像替院長籌募公演經費來還清院長的養育之恩一樣。
她想替羅莎做些什麼,即使羅沙已死。
也許該說,她想替自己做些什麼吧?她禁不得失眠,偏偏又是心頭一擱了事,就一定得失眠。
華寧寧盯著鏡中的臉龐,伸手搬上自己蒼白的臉頰。她看起來多麼地心虛啊!
“寧寧。”龍貞婉的笑臉出現在入口。
“院長。”她站起身迎向前,握住院長的手,
“什麼事讓你煩惱?上場前應該只想著舞蹈。”曾經是舞蹈界極出名人物的龍貞婉關心地拍拍華寧寧的肩。
這孩子一向早熟,也就甚少將心裡的情感擱到臉上。今天會皺起眉,想來是有些事情是她難以釋懷的。
“院長,記得我告訴過你,羅莎因為吸毒過量而過世的事情嗎?”見院長點點頭,華寧寧覆在院長手背上的手心微微地泌著冷汗。“我一直覺得我虧欠了她。”
“那並不是你的錯。”龍貞婉搖頭。
“我可以幫她的。如果我多關心她一些的話。她原本是那麼開朗的女孩。”
“為什麼突然想起羅莎?”
“想排除心裡的內疚。”華寧寧低聲地說。
龍貞婉沉思半刻後,緩緩地說道:“你想做些什麼呢?”
事寧是個實心眼的孩子,有足夠的毅力,卻也固執無比,自己認定的事,別人就別想更改半分。
“有人要我當誘餌,引販毒者出來。或者該說,他要我去試探某個男人是否有吸毒傾向,進而確定和那個男人接頭的人是不是毒販。”
“太危險了。”龍貞婉直覺說道。
“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這幾場表演結束後,我有接近兩個月的休息時間,正好可以去調查這件事。”
“如果真覺得內疚,可以去當戒毒所的義工。”她希望院裡的孩子都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