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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中虛幻的人影,而是以真正的血肉身軀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她的身影就像是烙痕一樣存在心中,再也無法消除。

因為知道水煝依舊對他懷有恐懼,所以他白天幾乎不出現在南宅院,每天只是聽著僕役們報告她的情況,但光是口頭上的描述依舊無法讓自己心安,所以他只能在夜裡,確定她熟睡的時候進入南宅院,為的只是看她一眼。

當自己得知她因為服下一名神秘大夫開的藥方而昏迷不醒後,他更是憤怒得想殺人,不單做出了封鎖蘇狄城這種前所未有的舉動,更不惜派出所有的人力搜尋,立誓要找出那個膽敢傷害水煝的人。

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今晚他寸步不離地守候在南宅院,直到看見那名男子潛入單府將水煝帶走,他強壓抑住心中的憤怒,悄悄跟隨在後,目的就是想將傷害水煝的人一網打盡,沒想到卻在這裡聽見了赫連靳宇和那名叫白鵬男子的談話,更意外地從他們的談話中,察覺到確實有人想要奪取水煝的性命。

她的存在,究竟會妨礙到什麼人?帶著這樣的疑慮,單無魂緩步走到水煝身邊,單無魂這才注意到水煝不知道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清麗絕倫的小臉上,成串的淚珠不斷地自明眸中滑落。

“水煝?妳醒了?”單無魂彎身將她扶起,但水煝一動也不動,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聲音,絕色的臉上一片木然,只是無聲地任由淚水滑落。

“水煝?”單無魂再次低聲呼喚,忍不住舉手為水煝輕輕拭淚,但她的淚水就像是破廟外的這場雨一樣,不但沒有停歇的跡象,反倒有越流越多、越下越大的趨勢。

難道她聽見那傢伙說的混帳話了?水煝無法停止的淚水,茫然無從的表情,回答了單無魂心中的疑問。他不確定水煝到底聽見了多少,只知道她此刻這種悲傷得近乎絕望的神情讓自己的心也跟著一慟。

單無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也不知道要怎麼止住她的淚水,只能一再地舉手擦拭她滾燙的淚水。隨著反覆擦拭淚水的動作不斷,不知不覺中,單無魂的衣袖已被淚水全部染溼,即便是如此,水煝卻絲毫沒有停止哭泣的跡象。

“別再哭了。”最後單無魂輕嘆一口氣,為了不讓她哭傷雙眼,忍不住伸手點住她的睡穴,避免水煝過度悲傷。

確定她睡著後,單無魂褪下外袍,細心地蓋在她的身上,避免回返單府的途中讓水煝淋到雨,沒想到剛踏出破廟,他就注意到方才的驟雨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停止了。

望著懷中沈睡的人兒,單無魂深吸一口氣,像是捍衛最珍貴的寶物一般緊緊地將她攬在胸前,往單府的方向前進。

◇◇◇

自水煝重返單府那夜開始,蘇狄城的上空開始降下滂沱大雨,白晝時雨若傾盆又大又急,夜晚時雨勢雖減,卻也是細雨綿綿、淅瀝未休。

蘇狄城地處南方,梅雨時節雖然會降下大量雨水,但從來沒有像今年這樣,臘月才剛過不久,天就像是打破水缸那樣降下了無止無境的雨。

蘇狄城內最重要的青汾河因為連日來的雨量急速暴漲,不單是運輸、送貨方面嚴重受了影響,就連居住在青汾河畔的人家,都因為越來越升高的水位而擔憂得吃不下、睡不著。

單無魂與軍文、單武兩兄弟忙得幾乎是分身乏術,每天大清早必須到蘇狄城各處查探,確定有無災情傳出,同時還必須與城內船行溝通,商量運河暴漲導致種種延誤的後續處理方式。

當他帶著疲 憊的身心回到單府時通常已經是深夜,而南宅院傳回的報告更是讓他眉頭深鎖,水煝依舊日日以淚洗面,往往不吃不動地坐在那裡一整天,她,正以一種驚人的方式憔悴著。

今晚,帶著略顯疲倦的步伐,單無魂再次來到了南宅院,才走到庭院,就因為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而停下了腳步。

“水煝,妳別再哭了。”開口安慰的人是任劍飛,他十分焦慮地望著宛如人偶般只會淌淚的水煝,卻不知道要如何幫助她才好。

自從那天水煝被單無魂帶回南宅院之後,她只開過一次口,以沒有情緒的聲音說道:“劍飛,他不會來了,因為我只是一個甩不掉的麻煩。”

“誰?赫連靳宇?妳見到那個混蛋了?”任劍飛好奇地問。

水煝悲慼地搖了搖頭,明眸一垂,滴下成串的淚水,不再多說些什麼。從那一刻起,她就一句話也不說了,只是任由淚水滴落,以一種自虐的方法放縱自己消沈絕望的情緒。

“妳別一直哭啊!再這麼傷心下去,我真擔心妳會將自己都哭溶了!”任劍飛一邊拿起手絹,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