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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人物之中,包括老一輩領導人朱德、董必武,也有“文化大革命”中的當權派江青、林彪和他的老婆葉群、康生、張春橋、姚文元等。出席的還有柬埔寨的西哈努克親王以及越南和阿爾巴尼亞的高階代表。

10月3日,宋慶齡請他們去喝茶,還有馬海德和路易·艾黎。“我們在五、六個解放軍士兵面前走過,她的秘書——一個健壯的男青年——出來迎接我們。園中已是深秋景色、顯得有些凋零。池裡水很少,魚都已撈走了……她的女秘書對我們這樣說。男秘書陪我們……走到一株已有120年樹齡的石榴村旁——溥儀出生時這樹已經在那裡了。(孫)夫人看來有點疲乏、有點發福……”(完全沒有提到同宋的談話,顯然是因為遊花園後沒有時間了,遊花園也許是工作人員故意安排來消磨時間的。)

10月11日。“同孫夫人、艾黎、馬海德夫婦共進晚餐(還有孫夫人的保健醫生)……她準備了一桌豐盛的筵席……談話主要也是關於飲食的。”(看來是故意迴避談別的事情。)

在同一頁上,斯諾附註道;北京的來信“最近批評我在《復始之旅》一書中的錯誤——很有道理。”①

①《復始之旅》一書是斯諾離開中國多年、處於低潮時期寫的,宋慶齡曾指出其中一些事實錯誤以及一些她不能同意的看法,並囑路易·艾黎轉告斯諾。

1970年末斯諾離開中國。1971年7月31日,他寫信給路易·艾黎,談到自從轟動一時的、出乎意料的邀請美國乒乓球隊訪問北京一事發生之後,在對待中國的態度上,美國國內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過去二十年來,他的著作很難找到出版的地方,現在隨著更加轟動的美國總統訪華的即將實現,主要的美國傳播媒介都來向他緊急約稿(儘管它們仍想進行歪曲):“……化了一星期……為《生活》雜誌寫了一篇稿子,他們用的標題是《中國人期望從尼克松的訪問中得到什麼》。我原來的標題是《尼克松心向紫禁城》。在編輯中,他們設法做了點手腳,有一處壓縮成周恩來談話而‘毛聽著’……在我那句‘中國從未放棄武力收回臺灣’的話中,加上‘公開’一詞。”他又帶點嘲諷意味地接著說,“有一件事……使我大為得意。《生活》雜誌在那張老大的《紐約時報》上為我那篇文章……登了整版的廣告——也是這張報紙早些時候曾拒絕刊載重要的周總理訪問記,深怕上斯諾的赤色宣傳的當。現在美國卻聽不夠了。關於乒乓(外交)的報道如此之多。”

在同一封信裡,他對自己十年前訪華後所寫的《今日紅色中國:大河彼岸》作了自我批評式的評論:“……現在我重讀這本老書,常常要驚叫起來……當時我對群眾的無知和偏見過於遷就,以致對美國過於寬大了……現在,《紐約時報》也在發現中國是個好地方,但當時——在書評欄裡除了抓赤色分子就沒有篇幅登別的東西了……

“全世界現在看到毛主席是個偉人,他當然是。但我的任務是使人們看到他不是妖怪而是人,這樣做很有必要,因為在那些常常是文字拙劣的宣傳中,他的行徑使人覺得是有威脅性的。”

斯諾又說,除了一些錯誤,他在許多事情上是正確的,但他不願對此自吹自擂。“請告訴對我的批評家們……我知道自己的過失,並願在將來的工作中加以糾正——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保持了一貫的謙虛態度。

但時間不允許了。在他寫這封信後不到一年,癌症就奪去了他的生命。

'1971年:關鍵的年份'

1971年,《年譜》上沒有任何記載,但這實在是一個十分關鍵的年份。

在國內,毛澤東親自指定的繼承人林彪陰謀奪取最高權力、策動反革命武裝政變,事敗倉皇乘機出逃,飛機在蒙古境內失事,機毀人亡。這是9月13日的事。到11月,事情的內幕還沒有完全公開,宋慶齡在11月11日給在摩洛哥養病的斯諾的信上,讚揚他沒有急於報道此事:

“對於9月13日的飛機失事事件不作任何評論是明智的,因為盡是些揣測之詞,人可不能做說瞎話的預言家。你不說話,我就放心了。就是那些在內層的人也不知道詳情。這麼說吧,這是一場噩夢——‘勃魯託斯,你也在內嗎?’①不管怎麼樣,勃魯託斯還是L.P.(林彪英文拼音的縮寫),都是他自己的陰謀的犧牲者。真是個無賴!沒有一個人會想到他會扮演這樣的角色,他不已成了指定的繼承人了嗎?!只有時間會透露出你現在還不知道的事情。”

①語出莎士比亞歷史劇《裘力斯·凱撒》(據朱生豪譯本)。勃魯託斯是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