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想要抓住衛紫,還是祈求她的寬容,最終他還是垂下手臂,隨著衛紫朝門口走去。
衛紫不耐煩地開了門,也不去追問秦朗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家庭住址,只想趕快自己一個人清靜下來。
秦朗背影蕭索地低頭離開,衛紫毫不留情地“砰”一聲關上了防盜門,廚房裡電熱水壺響起了尖銳的刺鳴聲,她這才想起來進門時坐的一壺水,連忙小跑著進去廚房拔掉插銷。
熱水的蒸汽在眼前暈開,蒸騰的水泡不斷頂撞著壺蓋,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衛紫愣愣地看著眼前景象出了一會兒神,突然發現說起三年前的事情,她竟然能面色如常應對自如,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傷心欲絕的懵懂傻丫頭了。
可是她的手還是不自覺地撫上了小腹,那裡曾經孕育過一個無辜的生命,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是一個罪人。
門鈴再次響起來,衛紫出神出得時間久了,響聲聽起來都以為是從遙遠地方傳來的模糊聲音,她有些不確定,狐疑地走到玄關處輕聲問了句:“誰?”
門外無人回應,衛紫以為是秦朗去而復返,不耐地揚聲道:“說話,沒人我走了。”
“是我。”低低的男聲傳來,衛紫愣了一愣,門外一片漆黑她又懶得去看貓眼,半晌才反應過來是楚言的聲音,衛紫握上門把輕輕擰開了大門,楚言果然推門闖了進來。
“楚言?”衛紫的聲音詫異地幾乎劈了叉,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你不是開車走了麼?”
楚言反手關上防盜門,又順勢捏住衛紫的肩膀將她緊緊抵在玄關的牆上,聲音略顯狼狽道:“我又回來了。”
楚言手勁很大,衛紫吃痛皺起了眉,聲音透著不易察覺的惱怒:“你先放手。”
她今天是不是叫很多人放手來著?
楚言不聽,只低下頭去看定她的雙眸:“那個男人是不是來找你麻煩了?”
衛紫涼涼地扯了扯嘴角,正在給她添麻煩的人竟然好意思理直氣壯地指責別人?“那你也一定看到他已經離開了。”
楚言輕聲道:“我後悔了。”
衛紫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自然不明白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說的是什麼意思,今天一天不甚順暢的心情在此時終於到達了頂峰,衛紫低聲道:“你放不放手?”
楚言果然沒再糾纏,順從地放開了鉗制衛紫的雙手,轉而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走進客廳,廚房裡的熱水聲漸漸平息下來,楚言探了探頭,對衛紫道:“給我倒杯水。”
衛紫拿起乾淨玻璃水,邊往裡倒著滾燙的開水邊想燙不死你個楚言,一不留神,熱水順著壺嘴流到了自己的手上。“啊!”衛紫輕聲低呼了一句,灼熱的痛感立刻透過神經傳遞到大腦皮層。
楚言早已火速衝進了廚房,見狀連忙接過衛紫手中的水壺,順勢將她被燙的右手徑自拉到水池前,迅速擰開水龍頭沖洗傷處。
清冽的水流經過,衛紫輕輕舒了一口氣,痛感沒那麼明顯了。
楚言的臉色卻依然凝重,他低聲道:“醫藥箱在哪裡?”
衛紫仰頭看了他一眼:“電視櫃的抽屜裡。”
楚言又扶了扶她的手:“在這兒先衝著,我去拿藥箱。”
將醫藥箱拿到廚房的流理臺上,楚言翻出乾淨的棉籤和碘酒,將衛紫的傷手從水龍頭下舉到眼前,被燙到的傷處正在虎口處,此時已經泛起了淺淺的紅色,離開涼水後,灼痛感又漸漸清晰起來。
楚言拿棉籤沾了碘酒,輕輕擦拭衛紫的傷處:“怎麼會傷到右手?”正常人不是該用右手倒水才對?
都說是正常人了,衛紫撇撇嘴,這還用問麼?“我是左撇子。”
楚言點點頭:“左撇子不是都聰明麼?”不懷好意的反問,衛紫連話茬兒都懶得接,也知道他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怎麼倒杯水也能把自己燙到?”
“嗯~~~”衛紫再次吃痛,嘶嘶地抽起冷氣來,楚言聽在耳中,卻分明聽到中變態的嫵媚。
衛紫當然不清楚他的齷齪心思,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受傷的右手上,發愁般看著楚言給自己的右手裹成了一隻粽子。“我明天還要上班。”
楚言理所當然點點頭:“你不是左撇子麼?”
衛紫白了他一眼:“我寫字要用右手。”有的人就是這樣,左右手都能用,平時沒什麼明確分工,但總有一隻是用的比較順。
那就是左手也會了,楚言輕輕拍了拍他的傑作:“這幾天就用左手吧,傷處勤換藥。”
衛紫擰著身子站在洗手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