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忘了揣起那顆金丹,茫然舉目向四周望去。只見這小小的茶館之內,除了自己外,七張方桌,一共只有四位茶客,其中有三位是帶刀佩劍的勁裝漢子。但卻分坐在靠向門口的三張木桌,全神貫注地瞪著官道上的行人,倒似不曾回頭瞧過自己。
那另外的一位茶客,則是位年約七十出頭,一身材翁學究般打扮的人,穿著一襲灰舊的藍市長衫,腰間繫了一根變黃的白帶子,滿頭白髮,長約寸許,但靠近頂門之處,卻又脫的精光,是以遠遠瞧過去,倒像是戴了一頂白邊肉頂的小帽一般。
此刻,那老人正捏著山羊鬍髯,望著方雪宜直笑。
方雪宜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這說話之人,會是他嗎?”
心念轉動之間,不自覺的自老人一笑。
那老人原本望著方雪宜在笑,容得方雪宜也對他報以回笑之際,他竟然險色一沉,掉頭不看方雪宜,大聲喝叫茶館夥計道:“堂倌,泡滾水!”
方雪宜只覺得這位老學究的神態,大不合常情,容得那堂倌替他砌上了開水,方雪宜正想上前去向這老學究搭仙幾句,忽然耳中又傳來了先前有的聲音,道:“你如果想活下去來跟我宋老邪講話,最好先把那顆太清金丹吞下肚去,別以為你仗恃著一口真氣,暫時壓制劇毒不會發作,但時間一久,縱是再服下金丹,就來不及啦!”方雪宜聽得大為惑然,原來他在一面聽話之時,一而已暗中再度運氣默察,自己究竟是否有那中毒現象,等得對方話音一落,他業已覺出自己確是並未中毒,是以,心中完全不解,瞪著兩眼,望著那位學究般的老人發呆。
那老人這時忽然長長一嘆,站起身來。
對雪宜劍眉一皺,心想:“莫非這老學究要走了嗎?”探手入懷,正待取出茶錢,只見那藍布衫老人竟是直向自己桌上走過來,當下連忙起身抱拳,道:“老丈……”
那老人一揮手,喝道:“免禮,坐下。”
方雪宜聽得一怔,暗道:“這老兒好大的架子!”但口中卻道:“老丈請先坐下吧!”
老人冷哼了一聲,道:“廢話!”一揚禿頂,就在方雪宜身邊的木凳中坐下來。
方雪宜微微一笑,道:“老丈突然移駕而來,不知有何見教。”
老人目光一閃,沉聲道:“你身中劇毒了。”
方雪宜一呆道:“是嗎?剛才那傳音示警,原來是老前輩!”
老人忽然大聲道:“什麼老前輩,小前輩,我宋老邪討厭別人奉承……”語音一頓,突地冷冷一笑,接道:“你自己中了劇毒,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方雪宜搖頭道:“沒有啊!晚輩適才已然運氣默察奇經八脈,根本就不曾有中毒之兆。”
禿頂老人聽得一徵,道:“你沒有騙我宋老邪?”
方雪宜道:“晚輩很好啊,自是不曾哄騙你老了。”
禿頂老人似信非信地道:“這就沒了……”語音頓一頓,接道:“那莊捷明明在酒中下了絕毒之物,怎地你會不曾中毒呢?”
方雪宜聽說乃是莊捷在酒中下毒,頓時失聲笑道,“老丈,這事只怕有了誤會,想那莊捷……”話音未已,只見那坐在門口的三名大漢,突然一齊走了過來,對方雪宜打量了一眼,其中一人大喝道:“你可是姓方。”方雪宜皺眉道:“不錯,區區正是姓方。”
那三個大漢一聽方雪宜果真姓方,立即臉現歡愉之色,同時拔出了背後單刀,由先說話的那人叫道:“姓方的,咱們等你很久了。”
方雪宜奇道:“方某與三位素不相識,三位怎會在此等我很久?”
那大漢冷冷一笑,道:“老弟,光棍眼裡揉不進砂子,你別跟咱們裝蒜啦!”
方雪宜越聽越糊塗,笑道:“三位可否把事情說明白呢?區區倒是如墜五里霧中……”
那大漢忽然一振手中單刀,喝道:“姓方的,你此刻已然毒侵肺腑,死在眼前,咱們三位就是奉了宗堂主之命,到此給你收屍來的。”
方雪宜心中暗暗一驚,目光不由自主地從那老人臉上一轉,只見那老人竟然閉上了雙目,一副裝聾作啞的神態,心中暗覺不快,討道:你以為我對付不了他們嗎?我倒要叫你瞧瞧方某手段。
當下竟然放聲一笑,向那大漢道:“如此說來,你們是奉那宗貴之命而來的了。”
那名大漢一振手中單刀,冷笑道:“是又如何!姓方的,你納命吧!”寒光一閃,舉刀就劈。
方雪宜心中暗道:“這宗貴的手下,怎麼全是一些莽撞冒失之徒?看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