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博的眼裡也閃出了一道精光,申慎和公孫龍都也都陷入了沉思中。
雖然沒有人考證過法儒之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真正去研究法家儒家的思想到底有什麼不同,為什麼水火不同爐,到是真的沒有幾人認真的研究過。似乎儒法兩家天生就是對立的。
過了好一會兒,公孫龍才道:“法家推崇立法治國,不用教化,而專以嚴刑峻法管嚴庶民,使民懼法畏官,不得不順;而儒家依禮行事,以仁義治國,以德服眾,教化百姓,使百姓心悅成服。此為兩家之別。”
申慎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雖然公孫龍的說法有故意貶低法家,美化儒家的意圖,但總體來說,還是符合兩家的思想。而這時眾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高原的身上,因為這個問題是高原題出來的,現在公孫龍己經回答了,就看他怎樣回答。
高原並沒有對公孫龍的回答做出評論,而是道:“公孫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先請教先生。”
公孫龍道:“請大人發問。”
高原道:“如果有一個人無故殺人,以公孫先生來看,當如何處置?”
公孫龍道:“殺人者償命,天經地義,當斬。”
高原點了點頭,又轉向申慎,道:“那麼如果申先生在決斷呢?”
申慎道:“殺無赦,斬立訣。”
高原微微一笑,環顧眾人,道:“大家都聽到了吧,儒家法家在處理殺人者的事情上,方法不是一樣的嗎?”
眾人聽了之後,也都怔了一怔,有人發呆,有人沉思,有人茫然,不過淳于博的嘴角卻微泛起一絲笑意。而淳于鍾秀卻笑道:“大夫的意思,儒法二家的主張,其實是一樣的嗎?”
高原點了點頭,道:“依在下的一點淺見看來,儒家法家,其實有很多地方都是一樣的,可以說是殊途同歸。”
本來不想說話的宋榮也不僅笑了,道:“儒家法家,互相鬥了幾百年,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儒法二家的主張,是殊途同歸。那麼這幾百年來,兩家互相爭鬥,不是一個大笑話嗎?”
趙嘉也有些意外,道:“大夫之言,在下也覺得匪夷所思,儒法二家怎麼會是一樣的呢?大夫能夠詳細解釋一下嗎?”
高原道:“其實大家也都知道,許多法家學者過去都是儒家弟孑,管仲年輕時曽精學儒家六藝;吳起曽拜大儒曾子為師,商鞅初見秦孝公時,也曾勸秦孝公以儒學治國,行仁義大道;而韓非、李斯都是荀老夫孑的高足,儒法二家有這麼緊密的關係,那麼在思想上有許多一樣的地方,也是正常的事情啊。剛才大家不是都聽到了嗎?殺人者償命,無論儒法,都是認同的。”
宋榮呵呵笑道:“那麼儒法兩家的學者,你們有什麼話說呢?”
其實田子楷、公孫龍、申慎當然都不認同高原的話,儒法兩家爭鬥了幾百年,當然不是高原這幾句話就能改變的。不過公孫龍、申慎到底還年輕,這時被高原給繞得有點昏,一時還找不到怎樣反駁的言語。
這時田孑楷也坐不住了,道:“大夫僅以殺人者償命一言,就認為儒法二家相似,也未必有些偏頗吧,法家仍是立以峻法,以暴政治國,以嚴刑嚇民,百姓行耴違法,動耴犯律,而且一人有過,必累全家連坐、連罪,民畏官如虎,官視民為蟻;而我儒家崇禮制,重教化,講仁義,以德治,官愛民,民敬官,天下大治,而刑法之罰,只有不得以才為之,其中之差別; 又何此千里,又豈能與法家混為一談呢?”
第六十七章 辯論(上)
田子楷首先道:“淳于先生,我記得荀子還說過,‘雖然,則有其諰矣。兼是數具者而盡有之,然而縣之以王者之功名,則倜倜然其不及遠矣。是何也?則其殆無儒邪。故曰:粹而王,駁而霸,無一焉而亡。此亦秦之所短也。’ 先生怎麼忘了。”
這段話的大意是:秦國並非完美無缺,仍有它的憂患。雖然秦國居然許多的優點,但是用上古聖王的標準來衡量,仍然相差得很遠,因為秦國沒有儒者。單純的推崇道義治國,就能成為上古聖王,而雜用義利兼顧治國、能成為霸主,這兩者一樣也做不到,的就滅亡,而這也是秦國的短處。
因為秦國是以法家學說為治國思想,也是公認的法家思想治國成果的代表,而儒家和法家一向勢如水火,因此讚揚秦國,實際就是在讚揚法家,而讚揚法家也就是貶底儒家。但淳于博偏偏是引用荀子的話來贊稱秦國,而荀子又是儒家的宗師級學者,也讓田子楷沒為法攻擊這段話不實,只好把荀子贊稱秦國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