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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只知道不想她走,卻不明白何故。

“是我娘答應要帶走我的……”

“不許走。什麼叫‘出嫁從夫’你懂不懂?”

“從什麼從啊,你早把我休了……”

“我現在又不想休了。所謂休書,就是在我不想休你的時候,它就沒有效力了。”她笨,她好騙,他大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否認掉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蠢事。

“才不是。我前兩天都問清楚了,有了休書,那成親的事兒就不作數了。我自由了,還可以再嫁,要是前夫後悔了,能去官府告他。也就是說,你要耍無賴,我可以讓你的曉閒妹妹抓你去見官,反正她最喜歡抓人見官了。”在上回決定離開時,邢歡就已經做足功課,偷偷找了江湖上最有資質的下堂妻,問明白了所有情況,確保自己這麼做不算道德敗壞。

“……誰教你這種事的?我們不混官場混江湖,江湖裡沒有這條規矩。總之,現在我想要對你好,你就必須留下來接受我的好。想改嫁?想讓我叫你‘大嫂’?做夢,想都別想。”

黃昏,紅日漸漸沒入湖中,湖邊風光恬靜,趙永安的叫囂聲卻劃破了這寂靜氣氛。

他看起來很激動,邢歡側過臉頰眨著眼簾咀嚼他話中的意思。他說想要對她好了,所以她就該不計前嫌,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催眠自己,把時間撥倒回兩年前,重振起最初期待的心情,去欣然接受他的好……開玩笑!是他在做夢!是他應該想都別想吧!

錯過的兩年,是這一天的陪伴就能補償回來的嗎?

消耗殆盡的耐心,是這一句“現在我想要對你好”就能挽回的嗎?

靜默了半晌,昏鴉鳴叫聲席捲而過,邢歡打了個顫慄,驀然回神,故作若無其事地淺笑,“對了,我走的時候你最好再多給我點銀子,我還想要把羊圈修繕下,免得亡羊補牢。”

他或者看不懂她多變的心思,但至少能聽懂她的言下之意。

羊圈破了羊兒沒了,才想起來要修補,晚了;好比他們之間,裂縫生成,殘破不堪,再試圖想要修出破鏡重圓的結局,恍若天方夜譚般。

然而,趙永安不認命,他的“羊兒”還在,現在意識到“羊圈”需要修補,算不上為時已晚,拗不過她,他可以去求邢夫人。拉下臉,放下身段,都可以。只要她如從前般待在身邊,這一次,他會試著拋開成見,將心比心。

“先不談這些了,你就沒放一輩子羊的命,走,用晚膳去。”有了決定後,他暫時繞開了話題。

邢歡也沒再刻意說些什麼,事實上,她也覺得這話題淒涼得緊,尤其配合上這氣候轉涼的夏末黃昏,就連迎面風吹的風,都帶著讓人鼻酸的氣味。

*

兩三串造型簡陋又詭譎的紅燈籠,配上三爐燒得正紅的炭外加三口大鍋,構成了江湖人士們最愛的嘮嗑吃飯場所——村夫烤魚。

據說前些天江湖兒女們還做了民意調查,這家店榮登了大眾點評榜首,口碑頗好,自此成為了江湖上一大傳奇之地。

所謂傳奇之地,自然每天都要有些傳奇人士上演傳奇故事。

今兒自然也不能例外,夜幕剛罩下,月牙兒還沒來得及爬高,這兒已經是高朋滿座。

比起前些日,今晚多了絲江湖氣,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俠帶來了私藏的好酒,濃濃酒香薰得整條巷子醉意盎然。聽說,是其中某人失戀了,所以做兄弟的要陪著一醉方休。

那位失戀的公子長得很是俊俏,一襲湖藍色的袍子衣襟微敞,淡淡的頹唐氣質瀰漫在他眼角眉梢,可嘴角隱隱浮出的青紫淤痕,著實有些破壞美感。

他正抱著個酒罈子,盤著腿兒坐在長凳上,姿態撩人地敘述著這道傷痕的來歷,“……所以說,身為趙家莊大少爺我壓力真的很大,人生毫無安全感。就連逛個市集都能遇上刺客,吶,你們說,縱然是像我警惕心那麼高的人,也決計料想不到刺客會打扮成賣香蕉的小販。要不是我身手敏捷,何止這點傷而已。”

圍坐在他周圍的眾人頻頻點頭附和,現在的刺客真是太卑鄙了,既不參加每年舉辦的刺客資格考,又無所不在耍陰招。江湖,果然需要一個能人來整頓啊。

“哎,正所謂木秀於林必摧之,像我們趙家莊這種武林世家,而我又是長子,自然要如履薄冰,不得不隱姓埋名出家為僧啊。我容易嗎?萬銀兄,你說我容易嗎?”說著說著,趙靜安將手裡不知什麼時候見底的空酒罈甩到了一邊,藉著挨近說話的動作,順理成章地接過了任萬銀剛撬開的那壇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