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東向。
若是要付出超量人力物力,拼得巨大傷亡,才能拿下了義州。
於私,將對自己的前程很不利,朝堂中,可有不少人盯著宰相的位置。
當年,曷懶甸之戰,尹瓘、吳延寵並沒有輸,甚至還贏了好幾陣,還不是照樣去職?
於公,也會讓高麗未來在與金國的國境爭奪中,處於被動地位。
儘管金國立國以後,完顏阿骨打一再對高麗釋放善意,
但高麗人並不相信這幫率獸食人的生番,
甚至還要斬了金國遣來欲結兄弟之好的使者。
直到女直人屢次打敗強大的遼國,展現了恐怖的戰力,
才讓高麗君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採取補救措施。
高麗一面拒絕大遼派使要求夾擊金國的詔命,
還不惜背信棄義,單方面斷絕與大遼的宗藩關係。
一面又緊急將北部邊境防範金人南下的“千里長城”加高了三尺。
說白了,
兩國既有積怨很深的歷史,又有上犬牙交錯的地理邊境,
相互之間極度缺乏互信,彼此都在防範對方。
金國擔心與遼國大戰時,被高麗人抄後路。
高麗也同樣害怕崛起的金國突然與遼國停戰,
轉而出兵東向,拿下實力弱小很多的本國。
在高麗人眼裡,心腹大患始終是已經崛起的金國。
而不是亦商亦賊亦軍,不倫不類的同舟社。
從這點上講,義州交給同舟社控制,以換取金、麗之間的戰略緩衝,
再靠制度優勢,慢慢同化該地,未嘗不是一個可以考慮的選擇。
但政治上的事不能這麼簡單。
從同舟社先與金人接觸,“截胡”義州開始,這一仗就註定不可避免。
金緣以手扶額,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拋掉這些無意義的想法,認真思考當前戰局。
既要防備金軍,又要迅速攻破有同舟社支援的義州。
而將有限的兵力全用在攻擊正面,顯然是不可能達成這一戰略的。
因此,金緣一開始就沒考慮鄭思吉統領能夠建功。
大軍先鋒在正面只是佯攻,以分散遼人的注意力,真正的撒手鐧,卻是在海上。
此戰的關鍵,就在於“聲東擊西”。
只有斬斷同舟社和義州的聯絡,才能兩面夾擊,從容不迫地拿下義州。
金緣起身,喚來幕僚。
“開京的水師還要多久能到身?”
“回相公,估計還要四日。”
金源心中默默盤算了各地所需路程,有了定計。
“著崔副使向義州增調兵馬四千。”
“命椵島水師三日後開始北上,逐步封鎖鴨綠江出海口,不得放過一艘敵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