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始終處於下風,這些年一再經歷出現突發事件,多少也鍛鍊了趙佶等人的神經。
在朝堂亂作一團中,天子居然還能想起自己的寵臣——兩個月前因父喪丁憂在家的懷州籍尚書左丞李邦彥。
教主道君皇帝一面下詔永興軍路、京西路、京畿路、河北西路、淮南東路等地加強戒備,以應對河東路失控後的危急形勢。
一面又向懷州派出專使,以國難當頭需重臣輔佐為由,對尚未滿丁憂期的李相公奪情。
懷州李氏商賈之家卻出了李邦彥這個如此得天子寵信的相公,自然倍受人關注,李邦彥被天子奪情,理所當然地驚動了很多人。
好巧不巧的是,其人回京復職時,澤州大逃荒的百姓正好逃到了河內縣。
兩件事扯在一起,很難讓人不懷疑朝廷早知道隆德府問題的嚴重性,只是故意瞞著懷州的愚民村夫。
在知州老爺借為李相公送行之機遁逃後,這場逃荒浪潮便進入了高潮。
從這個意義上講,野心極大的李成主動進兵衛州,擋住了百姓繼續逃荒阻止事態進一步擴大,還真是立有大功的。
但去路受阻的百姓在恐慌的驅使下,私渡凌汛期的黃河,由此導致大量死傷,則不在朝廷的考慮之中。
當懷州、衛州大亂之時,朝廷寄予厚望的陝西諸路也出了大問題。
唯一能夠牽制河東路的永興軍路西軍竟然在朝廷最需要的時候,鬧出了兵變。
其實,也不算是兵變,準確來說是士卒鼓譟,以朝廷用人不當為由,不聽調遣——罷工不幹了。
當然,罷工歸罷工,朝廷的餉錢還是得照發。
即便久掌西軍的豫國公童貫也奈何不了這幫油鹽不進的丘八,直到朝廷根據豫國公的建議,再三降旨,請動太原府兵敗後引咎致仕的种師道再度出山,這場鬧劇才結束。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大宋這間破屋子僅僅是遭到正乾皇帝河東北路之巡的波及,就誘發了一系列極其嚴重的問題。
永興軍路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作為陪都的南陽府也出了事。
起因很簡單——朝廷大肆修建行宮,徵用了當地百姓的土地,賠償卻少得可憐,這些人利益受損自然要鬧。
本身這事之前就已經壓了下去,但在大宋遭遇大難教主道君皇帝急著遷都之時,在有心人的煽動下,這事又被炒熱並很快就失去控制,甚至引發了流血衝突。
這還沒完,淮南東路光州、梓州路瀘州、兩浙路徽州等地也相繼爆發了民亂……
得到這一連串的壞訊息,王黼終於明白了朝廷會如此忌憚李成。
只因這個時候,朝廷真的不能再逼反一個靠開封這麼近的軍頭。
委曲求全也好,顧全大局也罷,都只有渡過了眼前的危機才有解決問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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