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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敢有異議者斬

太上皇丟下江山跑路還不到一旬時間,大宋皇宮中就再次上演了雞飛狗跳的逃荒景象,以至於滿面寒霜的尚書右臣李綱闖進宮中時竟然無人阻擋。

李綱黑著臉一言不發地趕往天子所居的祥曦殿,途中還粗暴地推倒了兩個驚慌撞到自己的小宦官,卻沒心思呵斥其餘丟了魂般亂竄的宮人。

宮人只是惟皇帝之命是從的奴僕,身處大內之中平日裡大氣都不敢喘,他們能亂作一團,肯定是作為主人的皇帝先亂了。

若不能讓皇帝安下心來,便是罵再多的宮人都於事無補。

果然,待李綱趕至祥曦殿前,便見到禁衛們擐甲執銳,乘輿服御,皆已陳列,六宮幞被正準備升車——天子都快做好路的準備了。

要想守住臨安,就萬萬不能放走皇帝,而要留住皇帝,又先得穩住眾禁衛。

李綱徑自衝到天子車駕前,奮臂厲聲疾呼。

“六年前,童貫於大名南樂鎮倉惶逃跑,一戰葬送了數十萬精銳大軍,大宋從此丟了大名府。”

尚書右丞李相公相貌嚴肅,不苟言笑,頗有威儀。

加之其人旬日前才堵住宮門逼迫教主道君皇帝禪位於皇太子,可以說是“兇名在外”。

眾班直對李綱頗有些忌憚,見他攔住車駕聲嘶力竭的樣子,皆不敢上前驅趕。

“杜充臨戰而逃,大宋再失應天府;太上皇遷都臨安以期避敵,即便以太傅王黼為東京留守,照樣守不住開封府。

如今,五京去了三京,若是再丟臨京,便只剩下西京一都,皆時三面皆敵獨木難支,如何得保?

大宋雖大,如今卻已經無路可退!

守住臨安,就是守住大宋的江山社稷,離了臨安,大宋亡國之期不遠!

你們願意死守臨安以保江山社稷,還是想扈從巡幸葬送大宋國祚?”

天下承平日久,原本最能打仗的御營諸班直現在裝備更加精良,卻是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早就失去打仗的能力了。

指望這些樣子貨死江山社稷純粹就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把葬送大宋國祚的罪責栽到他們身上也有些無恥。

邊軍不能打,京營不敢打,太上皇、皇帝都只想逃跑,袞袞諸公也只想割地賠款乞和,李相公這些都不管,卻來指責主業為儀衛的御營班直不敢禦敵,你罵誰呢?

御營班直就是惟皇命是從的天子私軍,皇帝要幹啥就幹啥。

但現在的問題是皇帝啥都想幹,就是不想親自上戰場抗敵,俺們這些拿軍餉充門面的丘八能做個甚的主?

李相公可是倔脾氣上來連太上皇都敢當面罵,誰敢尋他的晦氣?

而且,李綱在殿前喊這麼大聲,顯然是想喊給殿內的人聽,真正捱罵的天子都不吱聲,其他人起個什麼勁?

班直們自知惹不起,皆不敢與李綱對視,卻也不接其人的話,選擇了沉默以對。

李綱一番激昂陳詞卻是對牛彈琴,完全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

其人心知自己說得太隱晦,丘八們怕是聽不懂,正猶豫要不要換句武夫能夠聽得懂的話。

在祥曦殿內陪皇帝的新任殿前司都指揮使王宗濋聽到了殿外的動靜,及時跑了出來,總算讓李相公免了唱獨角戲的尷尬。

“李相公息怒,天子有詔,快請進殿!”

“哼!”

李綱冷哼一聲,猛甩袍袖,也不理這些難以教化的班直們了,轉身進了祥曦殿。

王宗濋擔心李綱犯渾衝撞了皇帝,也趕緊邁開腿,準備跟他進去。

“太尉,太——”

眾班直剛剛平白被李綱指桑罵槐羞辱一番,立在這裡也不是,撤走更不行,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的殿帥,太尉卻又要走,頓時急了。

“太尉,俺們咋辦?”

“咋辦?!”

李綱根本不拿正眼瞅自己,王宗濋就知道自己跑出來解圍不僅沒有討到好,反而在李綱心裡落下了極差的印象。

其人也是憋了一肚子火,頭也不回地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話。

“等皇命!”

祥曦殿內,趙桓已經強作鎮定端坐於御塌之上,看面色還算從容,只是其人一身便袍和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

“李卿這麼急著趕來見朕,可是有什麼緊要軍情需上奏?”

李綱性子剛歸剛,卻不是隻知道莽的二愣子。

新君不同舊帝,比起道君,現在的趙官家更加年輕也更加衝動,行事隨心所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