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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兄弟鬩於牆

的詔令,欲要帶著殘軍從平陽府借道隰州、石州、晉寧軍撤軍時,折彥質便苦勸其人不可撤退。

現在,此子又公開跳反,更帶動部分短視的子弟逼宮。

折可求心中悲涼,自己為折氏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這些目光短淺的子弟全都盯著手中的利益不願放手,禍到臨頭了還在做春秋大夢,這樣的折氏又如何帶得動?

“哈哈哈!改變門第?好啊,改變門第!”

折可求霍然起身,指著折彥質的鼻子罵道:

“你也姓折,骨子裡卻是看不起咱們這些刀口舔血的武夫,早忘了多少先祖出生入死亡於陣戰,才換來你這豎子可以讀書科舉的機會!”

“還有你!你!你!”

折可求指著剛才附和折彥質的幾個子弟,破口大罵。

“做甚白日夢!彥質相公有滿肚子的詩書,即便離了府州,也能繼續賣身趙官家改換門第,你們這些只會砍人腦殼的武夫有什麼?靠賣身給彥質相公為奴麼?!”

嗆——咄——

折彥質雖讀詩書,卻也是脾氣火爆的折氏子孫,哪裡能夠忍受折可求如此誅心的謾罵,其人拔出刀,狠狠地剁在桌子上。

“府州折氏須不是你折可求的折氏!你要賣身投靠逆賊,我等攔不住你,但你也別想阻攔我等!”

折可求好歹也是做了數年的家主,虎倒架子在,如何能夠忍受小輩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囂張,當即一腳踢倒面前的桌子。

“好!好!好!自今往後,有我無你,五百年折氏的分裂自不孝子折彥質開始!”

雙方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鬧到這一步,折氏分裂已成定局,但即便要分宗,也得佔據道德制高點,才能拉走更多的優秀子弟。

折彥質本就口才了得,如何會在這事上讓折可求分毫,也回以顏色。

“折氏五百年的積累,全毀在你這無腦蠢夫的手裡!”

“家主息怒!”

“彥質慎言!”

“報——”

眼見會議變成了口角爭執,口角即將變成全武行時,傳令兵的報信聲及時傳來,總算中斷了這混亂場面。

“相公!”

折可求與折彥質而二人相互破口大罵,還拔刀踢桌子,動靜極大,早傳到了屋外。

身為折氏子弟的傳令兵也聽到了,但軍情緊急,其人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跑進來。

折可求仍然黑著臉,心中卻想著自己總算解脫了。

“講!”

“同軍已經拿下了保德軍大堡津,正在渡河——”

“啊——”

“同軍怎麼這麼快!”

“我們該怎麼辦?”

傳令兵的話還沒說完,屋內眾人就已經亂作一團,醜態百出。

雖然即將分家,但折可求畢竟還是家主,頓時火起,大吼道:

“慌個甚!天塌下來了?!要死也是老子先死了,才輪到你們!”

待眾人稍稍安定下來,其人才轉向傳令兵。

“把話說完!”

“同軍這次又放了五百府州子弟回來傳話,說是相公若有意保全府、麟百姓,就帶城中文武速速出降,若要頑抗——”

見屋子裡這麼多人全盯著自己,傳令兵不敢照直說,額頭都滲出了汗,只是眼見折可求又要罵人,也只能豁出去了。

“若要頑抗,則立即點齊人馬,同軍稍後還會釋放剩餘的俘虜回來,好讓咱們輸個明明白白。但願賭服輸,若是再敗,普通百姓可活,折氏主宗雞犬不留!”

“啊——”

屋內又是一陣鬧騰,這次倒是很快就安靜下來,包括折彥質在內,全都齊刷刷地看著名義上的家主折可求。

折氏之所以能在府、麟兩州自成一體,事實上獨立於趙宋軍政體系之外。

乃是因為其地位於趙宋的西北邊陲,地瘠民貧,又處在夏、遼兩國的夾縫中,必須靠中原供給才能維持,無法真正自立,才能夠讓趙宋朝廷“放心”。

而且,這兩州處於黃河西岸,天然便獨立於本就獨立性較強的河東路之外,以趙宋朝廷對邊疆地區的控制力,乃是鞭長莫及。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府州折氏武力足夠強悍,軍力孱弱的趙宋承擔不起逼迫折氏倒向遼、夏兩國的嚴重後果,而不敢擅自剝奪折氏的“傳統利益”。

但這一切理由對上大同朝廷時,卻都不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