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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近鄉遇故知

斷子絕孫了。

任何窮人祖上必然闊過,不然就不可能傳承到這一代。

也只有在大同治下,這一“鐵律”才能被打破。

大同並沒有超越時代,治下照樣有吃不飽飯的百姓,可數量卻遠遠少於趙宋。

更重要的區別是大同朝廷管百姓的死活,稅率低於趙宋,官府還一直投入巨力進行農業基礎和民生建設。

在大同治下,只要手腳健全不懶不惰,就餓不著,生活還能一年比一年好。

這種希“一年比一年好”的希望恰是此時代最缺的。

在趙宋,即便是一些地主上戶,日子也是勉強湊合,遇到災荒年不破產就是萬幸。

因而,僅僅過去數年時間,京東路百姓就徹底忘記了還沒有成為前朝的趙宋,提起來都是滿臉不屑。

大宋?趙宋?

大慫!照送!

對外就有多軟,對內有多狠的軟蛋王朝!

皇帝賣臣子、宰相賣屁股、官吏賣百姓的朝代。

這樣的王朝除了拼命壓榨百姓,以維持王朝的內部穩定,換取外部安全,並滿足上層的奢靡享受外,可曾真心為底層百姓做了一點實事?

實際上,還真做過,並且做了很多。

雖然未必是出於“真心為底層百姓”,可的確做了很多實事。

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跟大同一比,趙宋真就什麼都不是。

京東的荒灘也要收重稅是怎麼來的?

河北的百萬生民又是怎麼被大水沖走的?

柴進的眼睛沒瞎,不能昧著良心講話。

就掌控底層為民作主,真心為底層百姓做實事上,莫說外忍內狠的趙宋,歷史上的任何一朝都沒法跟大同相提並論。

前朝趙宋在大同百姓的心中都是這等印象,至於前前朝的後周?

就是混亂的五代中的某一代?

且不說這柴榮嫡脈早斷,柴氏“嫡脈後人”有多可疑。

就說這什麼世宗若是能做到正乾皇帝的一成,又何至於讓趙大帶兵回到汴梁,僅僅殺了一個啥也不是的副都指揮使韓通,就能順利完成政權交接?

有這麼兒戲的改朝換代麼?

有這麼可笑的民心麼!

可疑的柴氏後人能安享富貴,其實和什麼世宗福澤天下沒有半點關係。

就算有,與大同正乾皇帝一比,啥都不是。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趙宋王朝實在太挫,只能靠類似的“仁政”來裝點門面。

其人的天資並不低,瞭解到底層百姓的想法後,隱隱觸及到了自己祖上數代都沒能想明白的問題——柴氏為什麼會被趙氏篡奪天下。

也終於想明白了正乾皇帝為什麼不願意繼續給柴氏政策優待了。

大同治下,前前朝天潢貴胄的身份除了害人害己,不會有任何作用。

自此,柴進就徹底與過去劃清了界限,逐漸適應了京東路的新生活,並學會了鄉間俚語,學會了討價還價。

其人在諸城開了一個小商鋪,過去一言一行都貴氣盡顯的柴大官人消失了,多了一個和氣生財的柴掌櫃。

日子一天天過去,柴掌櫃越來越像普通商賈,但只有其人自己知道,骨子裡不安於現狀的個性不是那麼容易就磨去的。

柴氏雖然被剝奪了政治上的優待,但手握大量資金,在鼓勵工商欣欣向榮的大同朝,為什麼就不能走出一條新路來?

界河入海口開港建埠設立塘沽縣的訊息輾轉傳到柴進耳中後,他便動了心。

其人自知身份特殊,塘沽縣半徑十里的商圈肯定將滄州的部分土地也划進來了,彼處曾經可是自己的“據點”,因而一直不敢行動。

直到越來越多的人趕到北地置業,柴進終於按耐不住騷動的心。

這一次,並不是為了柴氏的榮耀和傳承,柴進只為柴進做事,證明即使做個普通人,柴進也能活出個人樣來。

其人按照程式,向共建會和縣衙戶科上報了自己準備遷徙外地置產的申請。

柴進的情況確實特殊,諸城縣不敢擅斷,一級上報一級,直至正乾皇帝御前。

看到這個檔案,徐澤也有些吃驚,沒想到幾年時間過去,柴進這公子哥就能有如此大的轉變。

其人特意詢問了監部尚書孫石,得知柴進到京東後就一直很低調,並無越矩之事。

至於柴氏在滄州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