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殊功的首相。
吳敏本身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的情況下,為了保住李綱,也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便只能盡力淡化李福部亂軍造成的危害,並寫信給李綱儘快平定動亂。
由是,淮南軍情急如星火,臨安朝廷卻是穩如泰山。
等李綱勉強穩住李成後,李福部亂軍已經擴張到了廬州、滁州等地,並裹挾兵馬四萬餘人,表面實力已經遠超李成。
數量如此龐大的亂軍究竟能不能打另當別論,至少,內憂外患的大宋朝廷已經沒有能力再強行剿滅這麼大的武裝了。
若任由亂軍繼續南下,再渡過長江進入江南,形勢將越發不可收拾。
兩淮路形勢糜爛至此,負有宣撫地方之責的李綱束手無策。
其人意識到自己真的要做歷史罪人了,只能提前寫出請罪書,準備萬一事有不諧,便懇請朝廷降罪責罰。
到了那個時候,也只能一死以謝天下了。
沒想到,前線卻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意外的好訊息:
李福率亂軍東渡來安水,欲要攻擊真州以取得渡江點。
恰逢裨將韓世忠率千餘眾迂迴到李福部渡河點,其人奮勇當先,直入敵陣。
亂軍雖眾,卻為韓世忠武勇所懾。
雙方大戰多時,亂軍不敵,只能撤退,官軍卻緊追不放。
亂軍一直逃到清流水,李福自知不能再跑,只能硬著頭皮回師迎戰,被韓世忠斬於陣中,餘部大恐,盡皆棄甲而遁。
韓世忠關鍵時刻的一戰勝利,不僅救了李綱,也救了大宋。
賊首授首,亂軍必不能持久。
本來報了求死謝罪之心的李綱當即撕掉請罪書,改為韓世忠報捷,並令其餘各部抓緊合圍,勿要使亂軍再度流竄。
廬州庸安鎮。
亂軍營地外,蘇格、楚國璋二人攔在了韓世忠的馬前。
“五哥,你真要一個人進去?”
韓世忠抽出馬鞭,作勢要抽打二人。
“你們怕甚?!都什麼時候了,還他孃的嘰嘰歪歪?國難當頭,老子不入亂軍營地,他們就會自己跑過來投降?”
短短十餘年間,大宋由熱火烹油的“盛世”走到了頻臨滅亡的現在。
京東、河北、河東等路,甚至東京開封府等原本屬於中原王朝精華核心區域盡皆淪為敵境,世道滄桑變化莫過如此。
太多的人因這十餘年的鉅變而變成了完全陌生的模樣。
眼前的韓世忠也算如此,其人如今年滿三十六週歲,早已蓄起了長髯,儀表有度,平日在部眾面前也頗為沉穩,威嚴自生。
再加上這些年也讀了一些書,乍一看還有股“儒將”氣度。
但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其人骨子裡仍是那個農家出身卻不甘於平凡的潑韓五。
蘇格嘴笨,擔心說錯了話,趕緊以目光示意楚國璋。
後者會意,靠近韓世忠,壓低聲音道:
“五哥,俺們要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李福都死了,這些沒了出路的慫鳥見了五哥這樣的大英雄,還不得納頭就拜?
但同軍就在淮上,前幾個月還說過動亂再不能解,他們就要自己來平亂。
俺們擔心的是五哥招了這麼多人,一時又走不了,萬一同軍打過來,咋辦?”
韓世忠顯然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撫摸戰馬的手停頓了片刻,隨即看了看蘇格,又轉頭看向楚國璋,沒好氣地問:
“你們啥意思?有屁直接放!”
“五哥!”
楚國璋心知韓世忠其實很清楚自己和蘇格二人的想法,卻故意裝糊塗。
其人咬了咬嘴唇,決定還是照直說:
“王承局就在淮上,俺們要不要?”
承局是大宋禁軍低階武職,以韓世忠現在的身份,早就不需要再看這個層次的軍士臉色了。
很明顯,楚國璋嘴中“王承局”有特定的含義。
他所說的“王承局”正是十四年前在塞門寨中的王進。
彼時,王進化名王登,曾與韓世忠有半師之誼且並肩血戰過,交情非同一般。
大宋的軍事情報相當糟糕,以至於朝廷到現在仍然對同軍的編制體制一知半解。
可情報系統再糟糕,也能打探到駐守淮南的同軍軍帥名為王進,韓世忠這種級別的軍將也能掌握這些資訊。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韓世忠早就打探過王進的來歷,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