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政治聲望後,便改擷景園為寧德宮,準備給自己的老子居住。
其人隨即派遣徽猷閣待制宋煥(實際是“日奐”兩字連為一字,打不出來〉奉表道君皇帝行宮,迎趙佶返回臨安。
隨後,又遣尚書右丞李鄴為道君行宮奉迎使,繼續催促太上皇北上。
但趙佶大略是清楚自己回到臨安將會面對怎樣的命運,死賴著不願回來。
其人並不是一個人在外逍遙,為了養活龐大的隨從隊伍並繼續維持自己的奢靡生活,只能截奪本地財賦。
甚至,在同宋兩國大戰臨安朝廷無暇顧及自己期間,趙佶還擅自任命了一些官員,以方便控制地方,排程物資。
正所謂天無二日,國無二君。
趙佶已經交出權柄,便不再是一言九鼎的皇帝,沒有了生殺予奪的特權。
任其長期滯留在外,就有再立朝廷分裂大宋的風險。
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危害可就要遠遠超過大同帝國的討伐了。
陳過庭這個建議合情合理,趙桓的安排也無可挑剔。
李綱乃是為大宋江山不顧己身的社稷之臣。
當初國家危難,就是他將太上皇趕下了皇位,並扶今上上位。
趙桓再派其人將道君迎回京師關起來,也是朝中能夠想到的最佳人選。
自楊世可兵敗,种師道頂鍋被罷後,李樞密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知樞密院事後,其人便極少對朝堂之事發表意見,算是已經做好了淡出大宋政壇的各方面準備。
李綱受領任務後,只是請皇帝御筆書寫就《迎道君表》後,便收拾收拾行裝義無反顧地趕往江陵,前去硬剛滿朝文武皆不敢直接面對的道君趙佶。
而在其人離開臨安的次日,監察御史餘應便在朝會上面奏天子,言:
“臣聞舜既受命誅四凶,而天下服者,何也?以其用刑輕重當於人心也。
……今彥、安中、師成或殄或竄,而京、貫、攸尚從輕典,罰之不同如此,此軍民之所以憤怨,士論之所以喧沸,而陛下有刑失之譏,大臣有庇奸之謗也。
伏望睿慈,大正典刑,放京、攸於南荒,梟貫於東市,以慰宗社之靈,以決天下之望……”
左司諫陳公輔也出列求奏,言蔡京父子“邪佞奸險,能為身謀,則舉朝公卿,無出其右者。若使其遲留畿甸,他日奸謀復肆,群臣皆樂附之。”
其人言畢,其餘朝臣大多也盡皆附和,大談“攸果入都城,則百姓必致生變。萬一驚犯上皇屬車之塵,則坐不預言之罪”。
眾臣不約而同地選在同一天向依附道君的蔡京等人發難,極盡危言聳聽之能,想以言語煽動皇帝對這些奸佞做出最狠的懲罰。
趙桓不清楚這些臣子私下有沒有串聯,卻發自本能地對他們的話持懷疑態度。
其人想到了當初陳東以懲處奸臣之言煽動市民暴動之事,總覺這些臣子對奸臣如此賣力喊打喊殺暗藏禍心。
當然,一片喊打喊殺中,也不是沒有不同的聲音。
太宰吳敏便認為太上皇尚滯留在外,朝廷就急著處置其身邊的寵臣,擔心這些奸佞會狗急跳牆,行那不測之事。
吳敏的本意其實是害怕朝廷倉促行事,會導致與自己一條繩上的李綱遭遇不測。
但傳入皇帝的耳中,卻是另一層意思。
趙桓原本還有些猶豫,聽了吳相公“不測之事”的言論,反而有了異樣心思。
大宋天子乃制曰:
“蔡京可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德安府安置;攸先已降大中大夫,為勸上皇北歸,特依已降指揮,令前去侍省。”
事實證明,李綱不愧為道君剋星。
其人南下不足半月,太上皇趙佶便老實隨其返回了臨安。
天子乃賞李綱功,任命其人為淮南東、西兩路宣撫使,並以御史中丞許翰代其職。
許樞密上任後,接連上了兩道奏疏:
其一,不當解种師道兵柄。
其二,聞東京軍民不肯割地,願輸租賦,代割地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