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極度危險。
其二,趁同軍剛剛抵達臨安尚未完成圍城的時機,冒險潛回城中。
此舉實際是遵從皇帝之前“天明後速回”的詔令,政治風險最小,但軍事上的風險極大。
臨安城暫時是沒有被圍困,可同軍究竟來了多少人、如何佈防、哪條路可走等情況全不知道。
盲目趕回去,有可能運氣好能順利回城,可要是萬一途中碰到了敵人,誰能保住她們母子平安?
實際上,這一行動就無法施行,因為擔任扈從的御營禁衛雖有數百,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回臨安。
沒有禁衛扈從,朱氏一個婦道人家便是膽子再大,又如何能帶著兒子回城?
其三,老實等待皇帝最新的詔令再做安排。
此舉看似呆傻,卻是最可行綜合風險也最小的辦法。
當今天子趙桓不僅文藝天賦與其父教主道君皇帝相差甚遠,就連為天水趙氏開枝散葉這件人生大事上也遠遠趕不上太上皇。
大概是父皇移情別戀導致生母王皇后鬱鬱而終的童年記憶給年幼的趙桓留下了心理陰影,其人長大後於女色一項上並不怎麼打緊。
以至於趙桓如今年滿二十六歲都做了皇帝了,後宮卻單薄得不像樣子,僅有十年前便與其結為夫婦的皇后朱璉一人。
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結果,便是政和七年,太子妃朱氏為年僅十七歲的趙桓誕下了長子趙諶。
四年後的宣和三年,朱氏又為趙桓生下了一個女兒。
除此之外,趙、朱二人便再無其他子女。
而趙桓又沒有再選過妃子,自然不會有更多的子嗣。
天水趙氏子息艱難,幾度影響到皇位的傳承。
因而,趙桓雖然是在國難到頭倉促登基,卻有不少臣子變著花樣勸皇帝既要關心國事也不能荒了家事,請其趕緊選一些妃子多誕子嗣。
敵人都快打到國都了,臣子們卻催著皇帝選妃,看似荒唐,實際卻真是為大宋負責,當了皇帝還獨子又無妃才是真荒唐。
若是唯一的皇子出了意外,太上皇尚在世,眾皇弟也在世,趙桓屁股下的寶座可就不穩了。
所以,趙諶不僅是皇長子,還是唯一的皇子,趙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他這根獨苗涉險。
正常情況下,無論是走是留,皇帝都不會讓皇后久等,肯定會再派使者來傳詔。
朱氏是個不涉朝政的婦道人家,遇事求穩乃是人之常情。
其人思來想去,選擇了最呆傻也是最穩妥的呆在原地,何去何從只聽天子詔令。
只是,朱皇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丈夫竟然會忙中出亂,真的忘了妻兒還在外面飄著這件事。
其人天還未大亮就命御營禁衛收拾好行裝,做好了詔令一下立即出發的準備。
結果,一直等到午時時分,還是沒等來天子再次派來的使者。
朱氏倒是頗有定力,儘管心焦如火,表面卻淡定如水,還想再等一等。
可護送皇后車駕的御營禁衛們卻沒有她這麼大的膽子,一再強調同軍兇殘無比,勸聖人趕緊啟程。
朱氏雖然柔弱,可做了十餘年的太子妃,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政治素人。
其人對御營禁衛的秉性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有賞賜又不用打仗時自然什麼話都好說,可真要把他們逼急了,什麼爛事也都做得出來。
久等天子詔令無果,朱氏擔心已經極度浮躁的禁衛會鬧出大事來,只能點頭同意離開張村鎮。
不過,她並不贊成禁衛們直接前往永興軍路的提議,而是計劃先前往內鄉縣會合入京勤王的西軍人馬再做打算。
直到這一刻,朱氏還是沒有放棄對自己丈夫的幻想。
好巧不巧,寨門剛剛開啟,扈從禁衛剛剛走到寨門處,就有眼尖者就見到如狼似虎的同軍騎兵,頓時亂作一團……
鄭望之趕到張村鎮前,岳飛正在為如何處置朱氏和趙諶等人犯愁。
其部是以運動戰為主要戰法的騎兵,保持快速機動能力是打贏仗的關鍵。
此番陰差陽錯抓住了趙宋王朝的皇后和皇長子,自然是了不得的大功勞,但一個處理不好,就有可能變成大包袱。
孤軍深入,後路又被斷,還帶著行動遲緩的婦孺,行軍速度、投入兵力甚至作戰方式都會受到嚴重影響,使得很多原本能打的仗都變得不能再打。
鄭望之、高世則主動找上門來請求談判,也算是解了岳飛一個小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