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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想北伐就別做夢

考察完黃河提防,徐澤又沿信安軍、霸州、保定軍、雄州一路向西,實地考察邊境各城寨駐軍情況。

今日,其人就在知雄州事和詵的陪同下,到了雄州白溝驛。

白溝驛位於南北走向的劉李河與東西走向的白溝交界處,乃是宋遼使節過境的指定驛館,兩國皆修有通往此處的官道。

當年,宋遼兩國達成“澶淵之盟”,為了彼此的戰略互信,盟約中明確限制了趙宋在北部邊境建設寨堡和屯兵的數量。

為彌補防禦上的先天弱勢,防範隨時都能南下的遼國鐵騎,宋人又挖空心思在不違背澶淵之盟的前提下加強邊防。

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最終構築了一條自邊吳澱至泥沽海口,綿亙七州軍,屈曲九百里,深不可舟行,淺不可徒涉的塘泊防線。

而在缺水無法挖塘泊的地方,則廣植榆柳等樹木,形成中通一徑,僅能容一騎的“榆塞”。

趙宋這麼搞,自然使得北疆各軍州的道路情況極為糟糕,小股走私商隊出入還好說,大規模行軍能選擇的路線便少之又少。

有官道相連的白溝驛就成了南下北上的最佳路徑點,兩國戰與和的很多故事便發生在此處。

如果同舟社現在就要出兵北伐,最好的出兵路線也只能選在白溝驛。

“和知州,你知雄州已經三任,精熟邊情,北伐之事可有教我?”

趙宋武臣說話多直來直去,以河北路第三將副將身份知雄州事的和詵也不例外。

“這就要看相公以哪種身份北伐了。”

年已六十三歲的和知州態度很端正,徐澤對這個直爽的老將印象還好,笑問:

“有什麼區別?”

“遼國近幾年對金人連戰皆敗,其國的人心早亂了,內部反叛不斷,很多地方已經開始吃人了,這樣的國家取之易如反掌。”

和詵本籍濮州鄄城,其父和斌選隸散直,為德順軍指揮使,曾隨狄青南征。

其人以蔭補出身,建功立業之心極強,早年沒有用兵機會,便將精力放在軍器上。

十年前,和詵曾進獻射程遠超神臂弓的強弩,據說能破堅於三百步外,號“鳳凰弓”。

不過此等神器趙宋軍中並未普及,徐澤估計多半是工序複雜、維護困難等原因,須知武器越是傻大笨粗越好普及,並不是越精細越好。

和詵出知雄州的時間只比徐澤出行遼國晚三個月,那時候遼國就已經風雨飄搖了,而趙宋皇帝趙佶也早有意北伐,適逢其會的和詵自然非常希望參與收復燕雲的偉業。

只是,這一等就是七年時間,不比有大量時間可以消磨的年輕人,和詵身體再好也不敢奢望自己年近七旬還能上陣,有生之年參與北伐便成了他的執念。

因此,當朝廷北伐的計劃因種種原因被無限期推遲後,即便清楚徐澤就是大反賊,但只要其人真心北伐,和詵也願意為徐澤驅使,並極力鼓動他早日出兵。

“相公若代表朝廷,只需提十萬雄兵北上,再請動天子降下聖旨,許遼地豪傑以燕京來獻者除節度使,即可兵不血刃恢復燕雲。”

徐澤不置可否,示意和詵繼續。

“相公若以同舟社社首身份北伐,最大的問題是缺乏大義,遼民難以歸附,需要新城、逐州、良鄉、析津一路苦戰,才能取得燕京,其他各州也一樣,需要多少兵力,下官不好說。”

和詵雖然說了兩點意見,但取捨偏向非常明顯,自是期待徐澤選擇前者。

遼國的衰弱太明顯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時不北伐,更待何時?

而且,其人也有私心。

朝廷制不住徐澤,以後其人是自立還是割據,他估計是看不到了,能以宋臣的身份完成北伐,當然比叛臣之臣的身份要好。

徐澤卻有些失望,他從清州一路過來,信安軍、霸州、保定軍的榆塞樹木老化無人補種、溏泊淤積乾涸、屯田荒蕪、武備廢弛等問題很嚴重,也就雄州的情況好於三地。

他原以為和詵是個頭腦清醒、有抱負的官員,知雄州這麼多年,又有志北伐,必然對遼地的情況很熟悉,沒想到還是如此主觀臆斷。

“在本官看來,兩種身份並無本質區別。”

和詵見徐澤面色未變,語氣卻平淡了兩分,知道自己的意見並不為對方採納,要想參與北伐就必須擺正位置,盡力爭取徐澤的好感。

“請相公示下!”

“遼宋相交一百六十年,雖從澶淵結為兄弟之盟後再無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