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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朝的權威

東亞地區數千年來只有一種主流的外交思想——朝貢。

在朝貢體系下,真正的“平等外交”思想反而沒有市場。

金、遼、宋現在還是與同舟社同等體量的大國,徐澤有必要親自與三國的使者會晤,磋商解決彼此分歧和矛盾的辦法。

高麗和日本兩國則屬於大同的藩屬國,徐澤作為上國天子,非必要事,不會自跌身價隨意接見兩國的使者。

因此,與兩國有關的大小事宜,日理萬機的大同正乾皇帝盡皆授權外部尚書王四處理。

“陛下!”

前來複命的王尚書還有些不太適應自己身上的官袍,在徐澤面前站得筆直。

“不凡,私下場合,就不要這麼拘謹了!”

“是!”

王四回答很果斷,但依然站得筆直。

“陛下,高麗國主王俁已經病重近一個月,藥石無用,恐怕堅持不了幾天。”

自當年徐澤帶兵攻破高麗國都開京後,同舟社就開始深度介入其國的內政。

雄才偉略的高麗國主王俁自然不甘心做個受人操縱的傀儡,其人多次利用高麗內外發生大變的契機,逐步將同舟社勢力請出國都。

王俁認定徐澤是心懷天下的王者,不可能窩在遼東和高麗做土霸王,肯定會抽出兵力逐鹿中原爭霸天下。

到那時,同舟社自然會放鬆對高麗的約束,甚至還會與高麗進行利益交換。

其人就能搭乘徐澤爭霸天下的順風車,再次整軍經武,收回失土,復興大業。

可惜,這一等,便是一年又一年。

徐澤不僅沒有因為爭霸中原而放鬆對高麗內政的把持,還逐漸利用其國內王族與豪族之間的矛盾,不斷勒緊套在高麗脖子上的繩索。

而一旦涉及到與同舟社的利益衝突,就連國主親自掌控的幾隻腹心兵馬究竟聽命於誰都非常可疑。

這幾年,高麗不僅失去了獨立自主的國家內政,就連以往在遼、宋兩國之間左右逢源的外交政策也沒法執行。

高麗與宋遼皆已斷交,與金國也不敢深入接觸。

王俁終於醒悟過來,無論是來自大海對面日本的威脅,還是國內此起彼伏的豪族叛亂,背後都是人為操縱的。

而其人這些年所有的復興希望,都不過是徐澤故意展現給他看的虛幻而已。

在絕對強勢又花樣百出的同舟社面前,高麗註定只有滅亡一途。

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供人一笑的把戲而已。

徹底絕望之後,王俁便放棄了掙扎,開始沉迷酒色——

實際上,當年開京之戰,高麗國主的身體就已經受到重創,不能人事了。

但越是如此,其人越要掩飾自己的不能,越要不斷擴大自己的後宮,也不斷透支自己的身體。

最終,自暴自棄的王俁耗盡了生命力,將一副爛攤子留給自己的繼任者。

對此,在背後掌控高麗一切的徐澤自然洞若觀火。

“高麗有什麼變故?”

高麗作為藩屬國,立嗣、傳位都要經宗主國大同王朝點頭才能作數。

王楷的世子之位,徐澤是承認的。

正常情況下,王俁薨逝後,王楷即位,大同也不會在這事上過多幹涉。

但現在國主隨時都會薨逝,世子需要接替王位的關鍵時刻,國丈李資謙卻帶著自己的外孫——世子王楷來燕京參加宗主國天子的登基儀式。

因此,只憑隻言片語,徐澤也能斷定高麗另有變故。

“王俁病重之後,曾召李資謙、金富軾等臣子入宮商議立嗣之事,其人有意讓世子王楷避位,立王運之後為國主。”

王四說的這條資訊,包含著一段高麗王位傳承的隱情。

二十八年前,高麗宣宗王運病逝,其子年僅十歲的王昱即位。

王昱患有嚴重的消渴症,體弱多病,根本無法處理朝政,便由其母思肅王后垂簾聽政。

中樞院使李資義認為堂外甥王昱有早夭之相,乃秘募私兵,準備為自己的親外甥漢山侯王昀爭奪王位。

李資義行事不謹,政變還沒有發動,就被另一個陰謀家——雞林公王熙察覺。

王熙先下手為強,聯合其他重臣,滅了李資義,流放漢山侯王昀和其母元信宮主至慶源郡,並逼迫自己的侄子王昱禪讓於己。

兩年後,王熙的王位已經鞏固,王昱卻不明不白地“薨於興盛宮”。

王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