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上看出二者戰力上的天壤之別。
猶猶豫豫發起衝鋒中的民軍自然也能看出這點,越衝腿越軟,靠得越近,內心的恐懼越甚。
雙方還有三十步左右的距離,就有民軍慢了下來。
然後,悄然轉身,與身後的撞成一團。
緊接著,更多的人開始掉隊。
於是,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還在衝鋒中的民軍尚未與敵人接陣,竟然在衝鋒中迅速變成了潰逃。
邊跑還邊無意識地發出驚叫,各種鬼叫聲匯合在一起,甚至還要超過剛才的衝鋒吶喊。
彷彿只有厲聲喊叫,才能掩蓋自己心中的恐懼一樣。
潰逃發生的時候,漢軍都統時立愛曾拔刀接連砍死了兩個民軍,試圖阻止恐懼蔓延。
結果證明,無論崩壞的國勢,還是崩潰的軍勢,都不是人力可以阻擋的。
試圖螳臂擋車者,最終都會成為車輪下的齏粉。
忠於大遼的時都統也一樣,其人在追砍逃兵中不慎摔倒,然後再也沒有爬起來。
無數雙滿是泥巴的腳板從他背上踩過後,就連其人身上的官袍也變得無法辨識了。
桑乾河西岸上游。
“營正,快看!”
解寶順著屬下的手指方向看去,就見著河道中出現了十幾跟大木。
很明顯,這肯定是上游敵軍推入河中,準備藉著流水和大木的衝擊,破壞下游同舟社的浮橋。
“跟我來!拋撓鉤!”
對浮橋最有效的攻擊手段除了火攻外,就是撞擊。
浮橋搭建經驗極為豐富的同軍自然不會在防止敵軍破壞上犯迷糊,不僅有完整的應對手段,還有相應的裝置配套。
僅解寶等人手中的用於勾取順流直下的大木、火船等物的撓鉤,就有用人力拋射、機括髮射和火藥發射三種,分別應對不同距離的漂浮物。
人多力量大,二十人一組,對付一顆大木,很容易鎖定漂浮的大木,並慢慢將其拽向了河邊。
“營正,這樹邪門,快來人幫忙啊!”
解寶也已經發現了這樹的不對勁,敵人很狡猾,將幾顆大木綁在一起,在水流的衝擊下,樹木下行的力量極大,差點將鉤拉樹木的兵士拖下了水。
“孃的,這幾棵樹捆在了一起,快撒手!別心疼撓鉤了!”
任務失敗,任這大傢伙衝到下游,非撞壞浮橋不可。
“營正,咋辦?”
“慌啥!發訊號!”
其實,不用解寶他們發訊號,南面一里外的幾間草棚中,也早有瞭望手發現了河中的異常。
“能不能瞄準?”
“就這麼近,沒問題!”
“好!等近了就開炮!”
轟——轟——
六門輕炮一輪射擊後,河道中綁在一起的大木爆散開來。
跟來的解寶等人再次丟擲撓鉤,輕易便將其主體部分勾上了岸。
啾啾啾——
一路向北逃竄,蕭幹部殘餘騎兵總算與關勝部脫離戰鬥,並透過雨幕,見到了裡許外趕來的北大營後續步兵。
還沒等他們為力量增強,安全終於有了保障而歡呼,就又聽到了這恐怖的聲音,頓時個個面如死灰。
“樞密,這聲音在,在上游?”
蕭幹黑著臉,其人明明聽出了這聲音不是雷聲,但仍不想相信這樣的結果。
不是下雨的時候不能使用嗎?
為什麼還會有轟隆聲!
“你們都聽清楚了?”
幾名親衛盡皆點頭,不僅他們聽清楚了,再次狂躁起來的馬兒也聽清了。
蕭幹臉上青筋直跳,好半響才下定決心。
其人打轉馬頭,拔出刀,惡狠狠地喊道。
“不讓老子活,老子就這幫宋人拼了!”
西岸登陸點。
武松看著剛過河的兩個營也被社首派往北面,協助關勝部追擊潰逃的遼軍騎兵,其人一慣冷峻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焦急之色。
南大營的敵軍即將趕來,社首手裡卻只有一個師。
太危險了!
武松並不懷疑老兵組成的時遷師足以擊敗遼軍南大營兵馬,但社首身邊的防禦力量太過單薄,卻讓他放不下心。
縱使這一戰成功滅了遼國,可若是社首有什麼意外,都是同舟社承受不起的巨大災難。
武松無法想象,要是失去了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