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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魚死網破

同軍將士衝出盾陣開始反擊,頓時讓還在猶豫的遼騎徹底慌了神。

還能控制戰馬的騎兵立即打馬逃跑,遇到亂竄擋道的人或馬,就以刀、槍、馬鞭等物招呼,只求早點脫離這可怕的戰場。

而馬兒已經徹底失控且還能活動的騎兵,則只能放棄賴以作戰的四條腿,甩開自己的兩條腿拼命往回跑。

至於那些被甩下戰馬又慘遭踐踏,還在泥水中苦苦掙扎的遼兵,此時已經沒人顧得上他們了。

對追擊者來說,最大的干擾不是溼滑泥濘的地面,而是到處亂竄的戰馬。

極度缺戰馬的趙宋,即便是禁軍軍漢也都眼熱戰馬,同軍將士更是愛馬。

這些散亂的戰馬只是暫時受到驚嚇,只待情緒穩定下來,稍加訓練就能使用,都是寶貴的財富。

因此,追兵遇到亂跑的戰馬,都會盡量避過,由此自然會耽誤時間。

底層軍士們受限於眼界形勢,不知道當前的大局是潰逃的騎兵,而不是戰馬,師正關勝卻分得很清楚。

其人本就身高體長,三兩步便衝在了最前面,手起刀落,將一匹受驚衝過來的戰馬砍死。

師正的示範動作成功消除了將士們的顧慮,再見著亂竄的戰馬便會舉槍就刺。

同軍遇馬就殺的舉動成功震懾了有靈性的馬兒,剩餘的戰馬再不敢亂竄了,要麼回身衝擊艱難逃跑的遼軍,要麼待在原地,老實等待新主人的認領。

由是,純步兵構成的關勝師竟然跟上了撤退的遼軍——

六條腿的騎兵肯定是追不上的,但失去戰馬的羅圈腿遼人卻是逃不掉了。

身後慘叫聲連綿不絕,騎在馬上的遼軍卻不敢回頭。

在泥地裡衝鋒後的戰馬有些脫力,速度比起追兵實際快不了太多,誰也不敢泥濘的地面上多猶豫。

這一仗打到現在一直稀裡糊塗,敵軍沒殺死幾個,手中的騎兵卻廢了小半,蕭乾的心都在滴血,卻不敢命部下回頭衝擊敢於追擊的宋人。

其人只希望與身後的追兵脫離接觸,趕緊與己方後續人馬會合,適當休整後再反擊,那樣的話才有些許反敗為勝的希望。

同軍軍陣正面,時立愛率領的遼國民軍也快要推進到了同軍陣列前。

雙方相距僅百餘步,時都統正準備催促民軍發起衝鋒時,蕭樞密使統帥的騎兵卻突然敗了,一路鬼哭狼嚎地向北逃跑。

本就是憑著一股血勇聚集起來的民軍頓時動搖了,人群開始左顧右盼。

時立愛非常清楚,最精銳的騎兵都沒能衝散宋人的軍陣,反被打崩,民軍現在衝上去也只能是送死。

但雙方離得這麼近,現在就是想撤也撤不掉了,更撤不得。

民軍一旦撤退,敵軍必然會追擊,組織度嚴重不足的民軍會在慌亂之下爭相逃跑。

哪怕沒有遭受敵軍殺傷,僅僅是狹窄的營門處,也會因為爭搶逃生通道而推搡和踩踏,急紅了眼的人還會拔刀砍人。

最終,死在自己人手中的民軍將會比敵人殺傷的還要多。

明知道打不贏也必須上,要死也要死在與敵人的搏鬥上!

哪怕是敵人殺脫了力,本方被殺破了膽,老實坐地投降,死得人也會比爭相逃命死的要少得多。

“吹角,衝鋒!”

任何組織和團體中,都不乏怯懦者、從眾者,也有熱血者、膽壯者。

當衝鋒號角響起後,這些熱血上頭或膽壯如牛的民軍便當即發起了衝鋒。

但更多的人卻是猶豫不前,只是在身邊人開始跟著衝鋒後,才忘記了怯懦,開始跟上眾人吶喊著向前衝。

前後脫節的衝鋒,導致民軍本就散亂的隊形變得更亂。

同軍軍陣後面,徐澤的視線早從追擊敵軍的左翼收回,其人很快就從對面猶猶豫豫衝鋒看出了敵軍士氣極低的本質。

“打旗語,命張清、魏定國兩部反衝鋒敵軍!”

張清和魏定國二人反應極快,當即就調整了將旗。部隊隨之啟動。

即便是騎兵衝擊左翼的危急時刻,仍在雨中一動不動的同軍正面方陣終於啟動了。

兩個師的將士邁開步伐,先是整齊緩慢推進,再逐漸加速熱身。

近萬風吹不搖、雨淋不動的軍士前進後,除了鐵甲轔轔和營正、隊正們的口令外,再聽不到其他雜音。

這種沉悶的鐵甲洪流造成的響聲,遠不及兩萬高聲吶喊的民軍,但威勢卻遠勝後者,是個人就能從雙方的衝鋒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