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中的君臣焦急等待了兩日後,京東東路的最新訊息終於傳來了。
知密州事徐澤報捷:
登州第二將奔襲數百里,成功收復——濰州昌邑縣!
現正與賊軍對峙,賊軍勢眾,其部不敢分兵以進一步擴大戰果,
請求朝廷速派大軍支援,並建議朝廷從青州、沂州兩面出兵,夾擊賊人。
徐澤這份捷報,差點讓趙佶、童貫等人噴出一口老血。
這賊子!
太他——狡猾了!
說好的知密州事,
說好的徵用膠即港,
說好的以天下為己任,
到頭來,怎麼就變了呢?
做人,還能不能講點誠信!
放著賊人兵力相對空虛的密州不打,偏要跑去打賊人剛剛重兵集結的濰州。
還要朝廷派軍支援,濰州連個港口都沒有,怎麼支援?
走海路繞一大圈,由情況更復雜的登州登陸麼?
現在,該怎麼辦?!
針對徐澤“求援”,“兩府”合議半天,拿出的辦法就是——沒辦法!
不僅是因為徐澤的應對措施太出人意表,讓朝廷完全無法下手。
更關鍵的是濰州山高路遠,情況瞬移萬變,朝廷的應對嚴重滯後。
開戰以來,朝廷每次的應對措施還沒到位,京東東路的形勢就已經急劇變化了。
朝廷收到的,永遠是已經變化了的訊息。
比如這次的資訊,就是徐澤自己派船送到河北路濱州,
再由驛馬加急轉送東京的訊息,這一趟就是整整四天。
徐澤和李子義二賊又都是以快打快的高人,
四天的時間,足夠這兩賊子做出好大事情來,
至少以大宋君臣的戰術素養,跟不上這種急速變化的戰爭形勢。
朝廷已經吃夠了被賊軍反覆調動,抽冷子就捱揍的虧,不能再這麼被動了。
當然,大宋人才濟濟,朝廷自然不缺高人。
有人便提議,既然賊軍的主力在北線,其南線必然兵力空虛,
官軍不如化被動為主動,調集大軍進攻南線的臨沂。
這個的策略聽起來確實很不錯,但還是一廂情願的紙上談兵。
朝廷至今為止,都沒搞清楚賊軍究竟有多少人,
賊人北線確實有重兵,南線卻未必空虛。
就算南線兵力空虛,進攻乏力,但依靠堅城防守官軍的進攻照樣很簡單。
即使官軍真能成功收復臨沂縣,賊軍一樣可以從容北上。
而官軍主力想追趕賊軍,就只能一座座城的慢慢打,
等朝廷大軍打回青州的時候,賊軍也許已經在河北轉了一個圈,兵力再次暴漲,正率主力南下東京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由宣撫制置使童貫親自出馬,趕到徐州督戰了。
但童宣撫制置使即便丟下京中的一攤事,現在就趕到徐州,也沒用。
最重要的平亂力量西軍沒有佈置到位前,前線除了固守待援,還是固守待援。
兩日後,知青州事崔直躬急奏:
李子義以朝廷背信棄義,借招安之機偷襲其部為由,兵圍益都縣。
賊人抗住徐澤攻擊的同時,居然還有餘力圍城,其主力肯定在北線!
北海之戰後,濟南府和淄州、青州三地兵力大損,士氣極低。
青州一旦陷落,賊人再北上河北路,開闊的河北平原將任由賊軍肆掠。
河北禁軍的戰力一向排在京東之後,根本無法和能擊穿京東東路的賊人硬拼,
就算之前的佈置全部落實到位了,河北路也難當賊軍奮力一擊。
李子義北進,東南漕運暫時是安全了,但賊人在河北也能輕易裹挾十萬大軍。
憑藉這些人,賊人就可以直接攻打東京城了!
而賊軍若是放棄北進,改向西面的話,
以被釋放俘虜為主力的濟南府和淄州兵馬,也根本不可能擋住賊人的兵鋒。
剛剛調動的京東西路援軍應該還沒開拔,等他們倉促趕到濟南府,
將會一頭撞上賊人的大軍,官軍要是再遭大敗,那形勢就更危險了!
事到如今,童貫再也坐不住了,
請示天子後,即帶著自己的幕僚班子,匆匆趕往南京應天府,
以統率部分剛剛彙集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