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上的地位和衍生的利益,
便會把精力花在反覆包裝和過度解讀“經典”上,
以此,不斷拔高“高深知識”的准入門檻,“知識權貴”便應運而生。
不論怎樣改朝換代,這些“知識權貴”都能憑藉手中掌握的話語權,輕易左右朝政。
然後,進一步強化自己“學派”的地位,以此迴圈。
只要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涇渭分明,這種現象就無法改變——
無論這個學派是儒、法、釋,還是道、名、墨,
一旦能夠壟斷話語權,最終都會變成一個樣子。
即使掌握了很多“自然科學”的道和墨,也有很多淪為了裝神弄鬼的方士。
現在的“儒”真的是孔子師從周公的“儒”麼?
在“儒”這層皮下,又何止法、墨、道、釋?
只要統治者需要,什麼都可以往“儒”這個筐子裡面塞,“儒”總能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所謂的“儒”,早就變成了以“仁”為核心內涵的“公共關係學”。
所以,穿越者和“儒家”較勁沒有任何意義。
沒人能抓住自己的頭髮將自己提起來,在治下全是孔門弟子的情況下,誰能真正打倒孔老二?
何況,就算真能打倒了孔老二,還有李老大、墨老三……
或者,搞“百家爭鳴”?
思想界混亂不堪,怎麼可能做到大一統?
玩什麼都沒用,先讓知識下沉,真正開啟民智後,才能再談其他。
這幾年,徐澤一方面努力擴大治下學校規模,讓儘可能多的適齡兒童能夠上學,
另一方面,依託軍隊、廠礦、共建會等,大力開辦夜校和掃盲班。
辦學推廣教育的重要性,只要腦子稍微正常點的統治者都知道。
平心而論,在此事上,大宋的努力和成果,都遠超前朝。
趙佶、蔡京就一直大力推廣鄉學、縣學、州學、國學四等學府和“三舍制”。
因此,徐澤在治下推廣教育,並不是什麼石破天驚的事,
甚至,朝廷對此還是鼓勵的。
但想把教育辦好辦出效果,太難了,需要持續投入巨量的人力物力。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不僅是人才培養的週期長,教育事業的成長也急不來。
實際上,同舟社事業草創階段,事事都要錢,處處都要人,教育推廣的進度很緩慢。
因師資力量有限,同舟社最初辦學的規模非常小。
只有若干“小學”和一座“書院”,以解決“內部子女”的入學問題。
對輻射周邊的村莊,則只能透過設立獎學金、優等生報送入之罘書院等形式吸引人才。
彼時,共建會對治下村莊合辦學校的巡察,
其實是形式大於內容,作用非常有限。
遠洋商隊開始盈利後,各股東在徐澤的授意下,紛紛“慷慨解囊,造福鄉里”,
有了錢,方能請到人,這項工作的進度才開始加快。
高麗戰爭賠款到位後,徐澤又力排眾議,劃撥了很大一部分,作為教育基金,
用於擴大學校規模,改善教學條件,獎勵優秀師生等。
沒有公開造反的好處就在於,雖然很難招攬到精英人才,但招募坐館的“教書匠”卻是非常容易。
只要給出的價碼合適,大宋多的是科舉無望的窮措大趕著來登州——
然後,被分流到海東、遼東等地教書。
徐澤的要求只一點——別唸歪經,按同舟社的教材和課程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