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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驚天之變

共建會要自己做什麼決斷,孟侃心裡很清楚,

這就是共建會背後的人物在逼自己站隊了。

那個生冷不忌的軍頭咋就這麼能折騰呢?

去年才在登州折騰走了一個知州,這才剛過完年,又把手伸到萊州來。

就不能緩一年,等自己走了,再隨你折騰,不行麼?

令孟侃稍稍欣慰的是,他並不是唯一需要為共建會之事煩惱的人。

共建會的組織已經遍佈整個萊州,甚至還發展到了密州。

包括知萊州事祝孝序在內的萊州所有官員,都面臨著和他一樣的煩惱。

只是,就算知道別人都和自己一樣,與同舟社有利益牽連,這事也不能拿出來與人商討。

在這種形勢下,每個人的選擇都似乎有無數種可能,

誰都不敢胡亂猜測別人的選擇,都怕被別人搶了先手,就只能儘快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做題人有多痛苦,

出題人——

呃,出題人徐澤的內心其實並無波瀾。

對他而言,當萊州各縣決定向共建會敞開懷抱,其結果就已經註定了。

各地官員所做的選擇,能改變的,也只是他們個人的命運而已。

隨著登州第一將編制撤銷,登州政治版圖徹底統一後,

臨近的萊州便擺上了議事日程——

處於上升期的政治勢力,都是永遠不知飽足的饕餮怪獸,

其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狂呼擴張、擴張、再擴張。

欣欣向榮的同舟社自然也是這樣,登州徹底掌控後,內部便開始發出擴張的聲音。

上升勢力的擴張慣性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就算徐澤也不能強行穩控節奏。

當其人之下的眾人,均認定登州一地已經不足以展示同舟社的力量時,這份擴張的力量就必須得到宣洩。

就連宗澤這個“老實人”都主張儘快拿下萊州,以給同舟社更大的施政平臺和迴旋空間。

事實上,萊州這個瓜確實已經成熟,的確到了採摘的時候了。

徐澤需要選擇的,只是在什麼時間,以何種姿態接管萊州。

只是,在充滿偶然性的真實世界裡,沒有人能夠真正掌控“歷史大勢”,穿越者也不能。

同舟社即將插手萊州事務的關鍵時刻,東京城中卻出了大變故,

進而牽連到同舟社,讓徐澤從容佈置,偷偷接管萊州的計劃落了空。

上元夜,按照慣例,東京城開放了燈市。

天子也帶著正得寵的小劉氏登上宣德門賞燈,與民同樂。

四年前還籍籍無名的劉才人,如今聖眷正隆,已經被封為賢妃。

據聞,皇帝對六官嬪妃罕得當夕,唯有劉賢妃晨昏侍宴,朝夕相親。

就連尚未完工的艮嶽,天子也單闢了一座樓閣,

用以供奉名為九華玉真安妃的劉氏聖像。

這已經是劉賢妃第三次上元夜陪皇帝坐在城頭,看著下面熙攘的街市了,

早沒了最初的新鮮感,加之此時又有了身孕,確實不耐久坐。

子時未到,小劉氏就呵欠連天。

旁邊的天子被劉賢妃感染,也覺得頗為無趣。

乃以給小劉氏提神為名,

命皇城司將原定於後半夜觀摩燃放的節目,提前到上半夜。

宣德門下,不僅有無數觀燈、看熱鬧的百姓,

還有眾多臨時搭建的瓦子、勾欄,以及特許經營的眾多小吃、奇貨鋪子等,

這些人都是提前交足了攤位錢,經營到相應的時辰後,才會撤的。

這個黃金時段,每一刻都是真金白銀,

提前燃放煙花,這些人的生意受到影響,

自然不依,吵著鬧著就是不願走。

而觀燈的百姓也不爽,雖然煙花都愛看,

但其他的節目也同樣精彩,大過年的,出門賞個燈,

還沒看過癮,就被趕來趕去,脾氣大的東京百姓自然不依。

不敢明著對抗,就軟著來,

這頭剛剛清完場,那頭便冒出一堆人。

皇城司根本忙不過來,皇帝又派殿前司班直協助,

事實證明,天子手中最得用的兩支力量還是信得過的。

殿前司班直和皇城司通力合作,總算趕在子時兩刻前,

完成了清場、撤收部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