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早就被徐澤經營成鐵板一塊,朝廷從宗澤奏章中得到的資訊,當然是徐澤想讓朝廷得到的。
實際上,萊州的匪患並沒有那麼嚴重,但“兵災”卻實實在在地發生了,就在十餘天前。
彼時,東京上元夜驚變過去還不到四天,
以朝廷的通訊手段和禁軍感人的戰備動員速度,
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千里之外的大軍確實不可能做出任何反應。
因此,徐澤擅自出兵,沒有針對東京城同舟商鋪被封之事,
嗯,確實沒有!
讓我們把視線重新回到十餘天前——
楊各莊,
是萊州萊陽縣的一個小山村。
村人見過數量最多的“軍漢”,也就是秋後下鄉催糧繳稅的縣中弓手。
至於弓手並不是真正的軍漢這點常識,
對偏遠小村的大多數村民來說,就和皇帝不用金鋤頭一樣,
不用金的,難道用玉的?玉鋤頭可沒金的耐造啊!
而自從共建會發展到楊各莊後,下鄉的弓手也極少見到了,
周邊幾村組織保丁聯訓的“大場面”倒是見過,
但保丁聯訓的場面再大,也不及眼前這支隊伍的規模大。
大早上,同舟社前鋒探馬提前進村,
傳達大軍即將透過,村民勿用慌張的訊息時,
百年來都未見過大軍出動的村人的確慌亂了一陣,
還是在登州集訓過的共建會負責人出面穩定了人心。
其人如是說——
“那是咱們的隊伍!俺們的好日子終於來了!”
辰時二刻,大軍前鋒開始有秩序的透過村前官道,
並無鐵甲轔轔、人吼馬嘶的場景,
非遭遇戰鬥危險的情況下,披甲行軍是件很愚蠢的事,
既耗體力,也磨損戰甲。
真正的強軍,即使在行軍中,也不會有多餘的口令。
展現在楊各莊村人面前的這支大軍便是這樣——
行軍隊伍沉默如淵,滾滾而來,
眼中所見,耳中能聽到的,
只有長槍如林、弓弩如牆、軍旗烈烈、腳步鏗鏘,
即便隔著很遠,也能清晰感受到鋪面而來的肅殺之氣。
村民們看了小半晌,官道上行進的同舟社大軍仍然源源不斷,
“俺的娘啊,怎麼這麼多人,還沒走完,怕不是有好幾千人吧?”
“可不止吧?俺覺得至少有上萬人?”
“咱們的隊伍這麼多人,會不會跟朝廷打起來?”
“莫亂講,登州都沒打仗,萊州興許——也不會吧?”
“怕個毬!就朝廷那幫老爺兵,能跟咱們的隊伍比?”
“對,對對!說得有理,朝廷這些年做了甚?早該反他孃的了!”
“噓——你娃早上起來還沒吃酒糟子呢,說甚酒話,不得命了!”
同樣的場景,在同舟社大軍途經的各村反覆上演,
有人為即將改天換地而狂喜,也有人為兵荒馬亂而憂愁。
儘管共建會私底下已經做過思想發動,反覆宣傳登州的繁榮安定,
但人心哪有那麼容易扭轉,登州再繁榮,能趕得上東京?
相較於登州什麼事都管的共建會,萊州的共建會組織“業務”壓縮了很多,
徐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