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誠、李清照要拜訪我?他們不老老實實趕回家避亂,還要拜訪咱這反賊做甚?”
春節臨近,同舟社各部、曹在處理繁重的年終事務的同時,
還要反覆完善本職司的長期發展計劃,眾人都過著“忙碌而充實”的日子。
把關定向的徐澤自然不會輕鬆,在官衙忙了一整日,晚上回到家,
他就被趙竹嫻告知的這個訊息給氣笑了。
趙明誠夫婦這個時間來“拜訪”自己,能有什麼好事?
李清照離家出走的時候,趙明誠雖然不在家,但也沒有走多遠,
他就在青州境內,離家不足百里的仰天山“遊玩”,
甚至,妻子李清照翹家的訊息,他之後也知道了。
只是不知出於何種想法,其人竟然沒有追到登州接李清照,
直到徐澤措辭嚴厲的信函送到,他才火急火燎地趕來。
趙明誠前天就到了之罘灣,硬是賴到今日才打招呼登門。
徐澤當然不會認為趙明誠明日來訪,是為李清照這段時間在之罘女學的“叨擾”來致歉。
若是如此,趙明誠就應該到之罘灣的當天便過來,而不是磨蹭到今天才發帖。
這個膽小的傢伙已經在權臣蔡京處掛了號,前程被毀,躲在青州十年不敢“出山”。
哪來的膽子再來招惹自己這個在天子處掛了號的亂臣賊子,還要不要自己的小命了?
很顯然,趙明誠不是上門來致歉的,甚至於他都不是自己想來的。
其人來了之罘灣兩天,都沒能沒能勸李清照回青州,
搞不好就是不小心說漏了嘴,被老婆拽著到自己這裡來搞事的!
有意思,看是把你反的!
趙竹嫻見到徐澤嘴角玩味的笑容,就知道夫君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要不,妾身明日回覆李大家,說夫君公務繁忙,不便接見他們吧?”
徐澤捧起趙竹嫻的小臉,輕輕地揉了揉。
“你啊,做主母不光要柔,該剛的時候就得剛!咱徐某人,何時怯陣過?讓她儘管放馬過來!”
趙竹嫻倒不是不敢“剛”,她只是不想給徐澤惹事。
文人不比政治人物做事有跡可循,任性的文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前朝,詩仙太白可是敢當著玄宗的面,讓高力士脫靴,使喚楊貴妃磨墨的。
名聲極大,任性更不輸太白的李易安見了夫君後,會做什麼,誰敢保證?
就連徐澤都不敢和李易安面對面硬頂,
只能採取迂迴戰術,暗搓搓地喊趙明誠來帶人,她就更不好瞎摻和了。
當然,必要的“裝糊塗”有助於增進夫妻情感,趙竹嫻就深諳此道。
“夫君教訓的是,妾身記住了!”
次日申時,趙明誠、李清照夫婦聯袂拜訪登州第二將正將徐澤。
“趙公子、李大家,請!”
趙挺之死後,趙明誠已經不是衙內身份,
徐澤這聲“公子”來意不善,趙明誠卻只能忍著。
“徐將軍,趙山長,打擾了!”
趙明誠身材高大,濃眉美髯,
身上既有飽讀詩書的飄逸,又有多年避世的沉穩內斂,
以時人的眼光,其英武帥氣絕勝一般粗鄙武夫,
就連同舟社社首徐澤——也激賞不已。
李清照負氣而來,徐澤本做好了在大門外就被她噴的準備,
沒想到其人今日還算安靜,甚至,貌似還打扮了一番?
徐澤自然不會盯著別人的老婆直視,何況長得還沒自己的妻妾——
咳!其人的目光僅在李清照身上瞄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剛轉身讓出過道,就聽到李清照的聲音響起——
“徐將軍偌大名號,竟然不敢直視易安麼?”
呃——
你哪裡來的自信!
還有,我為什麼要看你?
徐澤轉過身,看向——趙明誠。
“趙公子,這是你家的規矩?”
趙明誠是從小就沒受過什麼挫折的公子哥,
這些年雖然落難,小日子卻是依然逍遙,
正常情況下,他的人生和徐澤這種粗鄙武夫絕不會有交集。
別看徐某人還沒公開造反,
但以下凌上,逼走知州,朝廷還不敢追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