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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驕兵廢卒善經營

是有正規編制的兵卒,其他朝代,兵卒從事它業乃是禁忌,本朝卻是堂而皇之。

慣走夜路必遇鬼,第三日晚,在宜君與同官交接的山道上,徐澤便遇到了剪徑強人,只是那廝見二人警惕非常,且徐澤背弓負劍持槍,明顯是硬茬子,乃唾地而走。

……

話分兩頭,徐澤離開延安的第四日,其人的師父王進也到達了出守的塞門寨。

此寨位於延安府西北,與平戍寨、殄羌寨三位一體,控扼西夏龍州方向的出口。

編制兵額7850人,除掉常駐的18部番兵和漢民弓箭手,需要輪戍的正規編制禁軍僅有三個步兵指揮,理論上有1500人(指揮編制區分步騎,步兵為500人,騎兵為400人),實際僅有1030人。

原因便是各種缺編,說起來這也是大宋禁軍常態,需要常年征戰打硬仗的西軍編制相對而言還算好的,身處國家腹地又多年無軍事行動的禁軍缺編更離譜。

宋夏之間的衝突斷斷續續歷經百餘年,給邊疆人民造成深重苦難的同時,也鍛造了西軍傲視全國禁軍的“非凡”實力。

大宋但凡搞不定的動亂,最終都得靠出動西軍這張底牌。

在西軍底層軍漢眼裡,大宋的禁軍就只有“西軍”和“不是西軍”,除了西軍,其餘的禁軍,算甚玩意?

禁軍的“都”(隊)是最小作戰單位,一都編100人,都頭、副都頭(隊將、副隊將)以下低階軍官(皆不入流)統稱為節級(類似於後世軍隊基層連隊計程車官,兵頭將尾,雖然叫“官”,卻不是“官”),有(馬軍)軍頭和(步軍)十將、將虞候、承局、押官。

當化名王登的王進領著“下班袛應(無品武階第六階,位在進武副尉之上)承局”之職,空降塞門寨乙指揮丁都後,本都士卒立刻炸了鍋,一些刺頭開始鼓譟。

“甚處蹦出的王承局?”

“俺走遍西軍,怎的從未聽過承局的大名?”

“這位節級進來便一直不說話,莫不是個啞子?”

對於眾人明顯的挑釁,王進不作理會,只是自顧自的將個人物品一一放到自己的床榻上擺好。

其人儀表堂堂,又長期生活在東京城,少經風雨,相比普遍面板黝黑粗糙的西北軍漢,確實相當白淨,加之本身性格內斂,給人一種不似赳赳武夫之感。

“俺看王承局年紀也不小,又如此白白淨淨,怕不是東京來的‘沒腳蟹’吧?塞門寨可不是京城公子哥鍍金的好地方,弄不好可要掉腦袋的。”

“王承局,俺們這刀口舔血的飯食可不好吃,今日要不要讓你先見一見血,免得上了戰陣暈血?”

“咄!都給灑家閉上你們的鳥嘴!怎可對上官如此無理?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你等綠豆大的小眼能見幾個奢遮人物?

想當年,潑韓……韓押官才參軍,遇西狗入寇,隨黨都頭攻銀州,押官率先殺上城關,取守將首級,又在蒿平嶺陣斬西狗監軍駙馬兀哆,再從劉太尉征戰有功,多次血戰功勞,連斬西賊狗頭五級,不就換了一個進義副尉麼(無品武階第四階,位在進武副尉之下)?”

一個大鬍子壯實軍漢怒斥眾人:

“王承局長得白淨怎的,常山趙子龍不也白淨?我等多日未見到西狗來打草谷,灑家猜興許便是因為王承局在興慶府殺了個七進七出,在西狗萬軍之中取下乾順(西夏當今皇帝李乾順)狗頭,有這潑天的功勞,還換不來一個承局?”

“噗,蘇格!你這廝端是好一張利嘴,哈哈哈。”。

“哈哈哈——”

“夠了!直娘賊,盡是些縮卵貨,就知道拿俺韓五出頭,你等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俺卻是怵得很。”

眼見士卒們鬧得越來越不像話,一名押官終於出列制止了眾人鼓譟。

隨後,此人又向王進拱手,草草行了一禮。

“王承局,俺叫韓五,是丁都甲隊左押官,塞門寨沒甚規矩,新來的節級隨便亮幾招,讓弟兄們開開眼便成。

西狗這幾年稍稍消停,這幫丘八整日裡閒的鳥癢,就盼著俺們打鬥一場,尋個樂子,俺是個粗漢子,就會幾下莊稼把式,只是俺手上沒個輕重,你是上官,磕著碰著須不好看。

俺看承局似是讀過書的,今日便換個規矩,鬥文不鬥武,如何?”

王進扭頭,見此人身材偉岸,目光如鷙,顯是見慣了血殺多了人,丁都這幫赤佬明顯唯此人馬首是瞻,說是沒甚規矩,但看這陣仗,分明就是這廝故意縱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