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腳下一點馬腹,原本因吃力不小而緩下來的戰馬猛然便又躥了出去,藉著這等衝勁,張金樹雙臂猛然一振,強行穩住了被盪開的長馬槊,而後飛快地一扭腰,順勢便是一個鞭擊,只聽“呼”的一聲,驟然停將下來的長馬槊便有若靈蛇般抽向了秦瓊的腰腹之間。
“嗬哈!”
秦瓊的戰陣經驗何其之豐富,饒是張金樹變招奇快無比,卻又哪能瞞得過秦瓊的法眼,但聽其一聲大吼之下,腰一擰,借勢停住了長馬槊向外的盪漾之勢,雙臂一沉間,長馬槊便以變向撩開了張金樹的抽擊,再借力一挑,寒光閃爍的槊尖便以刁鑽無比地撩向了張金樹座下戰馬的馬腹。
“哎呀!”
張金樹萬萬沒想到秦瓊的變招居然如此之快,又是如此之狠戾,待得驚覺不對,槊尖離其座下戰馬的馬腹也就只有一尺餘之距了,偏偏此時他手中的長馬槊正處在外門,根本來不及回槍格擋,心驚肉跳之下,只能是重重地一踢馬腹,驚呼著往斜刺裡逃將開去。
“嚦……”
張金樹的反應雖是極快,奈何秦瓊的槍更快,饒是張金樹都已是拼盡全力規避了,其座下的戰馬的側面還是被鋒利無比的槊尖劃拉出了一大道血口,鮮血狂噴間,吃疼不已的戰馬頓時便慘嘶了起來,發足一陣狂奔,渾然不受控制地馱著張金樹便從斜刺裡逃得沒了蹤影。
“該死,廢物,廢物!”
高開道本來是對張金樹寄予厚望的,卻不曾想兩下里一交手,張金樹便敗逃了開去,當即便令高開道氣得個破口大罵不已,只是罵歸罵,他自己卻是不打算去跟秦瓊正面交鋒的,悄然一擰馬首,便即躲開了秦瓊的衝鋒之線路。
“殺,殺,殺!”
高開道這麼一避開,其身後的那些高、奚聯軍將士登時便倒了大黴,根本無人能擋得住秦瓊的強突,但聽其咆哮如雷中,一柄長馬槊運轉如飛,所過處,擋者披靡,所有膽敢衝上前來的高、奚聯軍將士無一不慘嚎著被挑落馬下。
“轟……”
有著秦瓊這等絕世勇將開道,後續衝將而來的華軍將士毫不費力地便突進了高、奚聯軍混亂的騎陣之中,一柄柄長馬槊攢刺挑擊之下,高、奚聯軍登時便陷入了崩潰之邊緣。
“突擊,突擊!”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高、奚聯軍陣型大亂之際,蘇定方也已率五千騎從側後方殺到了附近。
“華夏兒郎,戰無不勝,華夏兒郎,戰無不勝!”
這一見高、奚聯軍敗局已定,華軍將士自是全都士氣大振,齊齊狂呼著戰號,有若下山猛虎般闖進了亂軍之中,一通子大殺下來,可憐高、奚聯軍將士根本無絲毫的抵抗之力。
逃,趕緊逃,這會兒根本無須高開道下令,已被殺破了膽的高、奚聯軍將士根本連頭都不敢回上一下,對沖一過,緊著便便縱馬向北瘋狂逃竄,一見及此,兩部華軍將士自是不肯善罷甘休,齊齊策馬狂追不已,這一追,就足足追出了二十里之距,直殺得高、奚聯軍將士人馬倒撲了一地。
“吹號,傳本將之令,全軍止步!”
乘勝追擊固然是件令人舒爽無比之事,問題是雙方都是騎兵,高、奚聯軍一心要逃的話,華軍其實也不可能全殲對手,實際上,這等彼此追逐看似熱鬧,可實際上戰果卻是有限得很,在還有任務在身的情況下,秦瓊自是不可能將時間都浪費在這等無太大意義的追逐戰上,待得衝過了七龍潭十里開外,秦瓊緊著便下了道將令,須臾,但聽號角聲連天震響中,近萬華軍鐵騎就此緩緩地停了下來。
“全軍都有了,跟我來,向東轉進,渡河!”
高、奚聯軍已是被殺破了膽,儘管察覺到了身後的華軍鐵騎已然停住了追擊的腳步,可無論是高開道還是下頭的普通一兵,都沒膽子停下來觀望一下,亂紛紛地埋頭便往牛角灣鼠竄了去,煙塵滾滾中,很快便不見了蹤影,對此,秦瓊也自不甚在意,一聲令下,率部便衝進了寬而不深的漕河之中,涉水上了對岸,一路向東方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