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稟大王,賊軍已至永寧,正在修整!”
一場大敗下來,儘管陣亡的將士其實並不多,可因著天黑之故逃散者卻是不知凡幾,饒是高開道在牛角灣至七龍潭一線撒出去了大量的兵力收攏殘部,可忙乎到了午時,也就只聚集了兩萬七千餘兵馬而已,除此之外的近五千騎兵就不知逃到何處去了,面對著這等慘況,高開道本就已氣得個眼珠子發紅不已了,偏偏前出偵查的遊騎又給其帶來了個更加不妙的訊息,當即便令高開道恨得牙關直髮癢。
“吹號,命令各部即刻集結,追上去!”
高開道自起兵以來,雖不曾有甚豐功偉績,可縱橫河北也自少有敗績,獨獨遇到了華軍,卻是屢屢吃虧,心中的憤懣自是不消說地濃烈著,急欲報復之下,根本不曾細想,咆哮著便下達了追擊之令,旋即便聽號角聲震天狂響中,正自散亂地在河岸邊修整的高、奚聯軍登時便是好一陣的大亂,足足花了兩刻多鐘的時間,方才算是勉強整頓好了隊形,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沿河南下,向永寧城方向疾馳而去。
“嗚,嗚嗚,嗚嗚……”
儘管是新敗之軍,可畢竟都是騎兵,趕路的速度還是相當之快的,這才一個時辰左右而已,高、奚聯軍便已趕到了昨日遇襲的戰場之處,面對著滿地陳橫的人馬之屍體,原本疾馳的大軍不由自主地便放緩了下來,可都還沒等高、奚聯軍將士們有所動作呢,就聽號角聲大作間,一彪騎軍突然從道旁兩裡開外的林子中狂衝了出來,那地兒赫然正是昨日華軍伏兵之所在,甚至連領軍大將都不曾換人,依舊是華軍悍將秦瓊!
“混蛋,跟我來,全軍轉向,給我殺!”
這一見華軍居然玩了一手舊地埋伏,高開道登時便被氣得個七竅生煙,再一看秦瓊所部也不過就五千騎而已,還真就起了跟華軍決一雌雄之心思,也不顧己方臨時變陣會造成多大的混亂,大吼了一聲,兜馬便向西面衝殺了過去。
“嗚,嗚嗚,嗚嗚……”
高、奚聯軍原本是呈縱列向南趕路,臨時要轉向西面倒是不難,可要組織起衝鋒陣型,那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饒是各級將領都已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無法在短時間裡達成此點,故而衝是衝起來了,也就只是毫無陣型的亂衝而已,卻不曾想就在高、奚聯軍方才剛向西衝出沒多遠,其側後方又響起了一陣淒厲的號角聲,選即便見又一彪軍從側後方三里開外的林子中殺出,那地兒居然又是華軍昨日的伏擊地,區別只在領軍大將從尉遲恭換成了蘇定方。
“不要亂,衝過去!”
高開道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在同一個坑裡跌倒了兩次,面對著兩路夾攻而來的華軍鐵騎,當真是欲哭無淚,好在心理素質尚算過硬,並未徹底亂了分寸,但見其一邊拼命催馬向前,一邊聲嘶力竭地狂吼個不休,打的主意麼,只有一個,那便是以衝對沖地闖過秦瓊所部之騎陣,而後再趁勢逃走。
“列錐形陣,突擊,突擊!”
華軍儘管是從林子中殺出,一開始也自無甚陣型可言,可隨著秦瓊一聲令下,五千精騎卻是在賓士中飛速地凝聚成了支巨大的三角錐,顯示出了極高的訓練之水準。
“金樹,上,殺了那敵將!”
這一見華軍如此快便形成了以秦瓊為箭頭的突擊陣型,高開道忍不住便倒吸了口涼氣,奈何兩軍交戰在即,此時要逃已是來不及了,無奈之下,也只能是一邊拼命打馬向前,一邊聲嘶力竭地喝令了一嗓子,試圖來上個擒賊先擒王。
“殺!”
張金樹就馳騁在高開道的身後側,這一聽自家主子有令,自是不敢不從,緊著應諾之餘,瘋狂地便打馬衝上了前去,待得將將衝到秦瓊馬前之際,但聽張金樹一聲大吼,手中的長馬槊已若閃電般攢刺了出去,槍方出,槍嘯聲便已有若鬼哭狼嚎般地暴響了起來,空氣中更是盪漾出了水狀之波紋,足可見這一槍的威勢有多猛。
“啊哈!”
見得張金樹出手如此不凡,秦瓊也自不敢掉以輕心了去,一聲斷喝之下,幾乎同時攻出了霸絕的一槍。
“鐺!”
兩員大將都有心要一槍見功,彼此各不相讓之下,兩柄長馬槊自是毫無花俏地撞在了一起,登時便暴出了一聲驚天巨響,兩柄長馬槊各自被震得向後蕩了開去,與此同時,二將的身體也自不免皆為之搖晃不已,這一槍之硬碰赫然是平手之勢,誰也不曾佔到絲毫的便宜。
“吼!”
儘管有些意外秦瓊的力量居然會是如此之大,可張金樹卻並未因此而有絲毫的慌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