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陣!”
這一見南梁水師已基本衝出了水寨,趙戈自是不敢再等將下去了,緊著便斷喝了一聲,旋即便聽號角聲暴響不已間,原本在江心處巋然不動的華軍水師就此開始了緊張的調整,先是眾多的艨艟飛速向前,在艦隊正前方組成了數道攔截線,緊接著,二十六艘新型戰艦飛速地分成了兩列,一列船頭朝向上游,另一列則是船頭朝向了下游,兩列間隔不過只有三丈左右而已,至於另二十艘舊式樓船則在兩列新式戰船後頭也自分成了兩撥,各領二十餘艘艨艟戰船向兩翼散開。
“哈哈……北軍那幫蠢蛋擺的是啥鳥陣型?嘿,找死,傳本王之令,各部即刻加速,衝上去,將北軍戰船都給本王撕成碎片!”
萬瓚原本正在調整著各分艦隊之間的戰術分佈,冷不丁見華軍居然擺出了這麼個古怪萬分的陣型,外固而內空,完全就是個雞蛋殼,以南梁軍艦隊強大的突擊力而論,簡直一擊便碎,自以為勝券在握之下,竟是不屑地放聲大笑了起來。
“各艦都有了,開啟炮舷窗,瞄準正前方敵樓船!”
見得南梁水師各分艦隊飛速向己方衝來,趙戈的嘴角邊立馬便露出了一絲獰笑,揚手間便已下達了備戰之令。
“咔噠、咔噠……”
隨著趙戈一聲令下,分成兩列的華軍各新式戰艦上的水手們立馬聞令而動,一陣撞擊聲響中,一扇扇炮舷窗已被推開,很快,一門門火炮便已從舷窗處探出了頭來,一個個黑洞洞的炮口猙獰地朝向了正自瘋狂衝來的眾多南梁水師戰艦。
“開炮!”
南梁水師的衝速極猛,其先頭部隊很快便已接近到了離華軍陣列不足百步的距離上,此時都已能清晰瞧見那些南梁水師將士的猙獰面容,一見及此,趙戈自是不打算再等了,但聽其一聲令下,屹立在高大桅杆上的訊號兵立馬急速地舞動著手中的兩面小旗子,將命令傳達到了各艦。
“嘭、嘭、嘭……”
相較於後世那等動不動便裝備百門大炮的戰列艦而言,華軍的新式樓船其實只相當於後世的輕型戰艦罷了,每艘樓船也就只裝備了三十三門火炮,箇中船頭一門,兩層炮甲板各十六門,分兩邊排列,換而言之,華軍新式戰船能同時開火的也就只有每船十六門火炮而已,按說火力其實並不算特別強,可架不住華軍新式戰艦多,光是第一戰列線上的十三艘戰船便有著兩百零八門中型火炮,這一依次開火之下,炮擊的規模自是浩大得很,加之雙方距離已近,而南梁水師的諸多戰船又全都擁擠在了一起,這一通子猛烈炮擊過去,效果當真驚人至極。
儘管華軍水師所裝備的火炮只是中型火炮而已,可有效射程卻是能遠達四百五十餘步之遙,用來打幾乎是近在咫尺的南梁戰船,自是別提有多輕鬆了,哪怕第一輪齊射所用的都是實心彈,可在巨大的動能之作用下,威力之巨當真令人歎為觀止,南梁水師那些皮薄的赤馬舟、艨艟只要挨著了炮彈,十有八九便會被打出個大窟窿來,至於體量大的樓船麼,木質的船身同樣扛不住炮彈的穿透,只這麼一輪齊射而已,南梁水師便有三十餘艘赤馬船、艨艟被擊破,當場沉沒的多達十八艘,餘者也大半被擊破了船底,船艙大量進水之下,很快便劃不動了,在江面上胡亂地打著轉轉,至於樓船麼,同樣好不到哪去,二十餘艘衝得快的樓船中近半中彈,艦上水手死傷慘重不已,更有兩艘倒黴至極的樓船因連中了數彈而被打穿了船底,火頭四起間,竟已無可救藥了去。
南梁水師在跟華軍川中水師交戰之際,曾吃過華軍飛火雷的苦頭,在出擊時,其實是有所提防的,畢竟飛火雷的威力雖大,可射速以及射程都很有限,只消貼上了華軍艦隊,飛火雷就難以發揮出太大的作用,正因為此,萬瓚才會下令速度最快的赤馬舟以及艨艟戰船飛速向前衝,本意便是想著付出些許代價,以求得衝亂華軍陣列之戰機,可卻萬萬沒想到華軍如今不玩飛火雷了,改玩起了火炮,這一傢伙狂轟下來,南梁水師的正面艦隊頓時便陷入了恐慌之下,一時間推進的速度為之大減。
“混蛋,這是什麼東西,該死的,傳本王之令,不許停,衝,給本王衝上去!”
饒是萬瓚乃是水師老手,可在捱了這麼當頭一棒的情況下,也自不免有些慌了神,再一看己方戰船全都亂了套,登時便怒了,但見其一把抽出腰間的橫刀,用力向前一劈,氣急敗壞地便咆哮了起來。
“轟、轟、轟……”
水戰不同於陸戰,一旦陣型陷入混亂,要想調整過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饒是萬瓚怒吼得聲嘶力竭,可也沒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