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
梁師都儘管冷血得很,然則論及戰場嗅覺來說,無疑極強,幾乎就在他下令調兵的同時,徐世勣也正在下令發起強攻。
“華夏兒郎,戰無不勝,華夏兒郎,戰無不勝!”
隨著進攻的號角聲響起,早已列陣在重型投石機陣後的一千五百名華軍盾刀手們立馬齊齊狂呼著戰號,有若潮水般向城牆所在處狂衝了過去,與此同時,兩千名列陣待命多時的弓箭手們則是飛快地將一撥又一撥的箭雨潑灑向城頭,以壓制城頭火力,除此之外,又有一千五百名盾刀手則從本陣中衝出,趕到了重型投石機陣地所在處,構成了衝城的第二梯隊。
“都趴好了,不要亂動,聽朕指揮!”
儘管不曾從城碟處探出頭去,可一聽到華軍的戰號聲愈來愈近,梁師都便知華軍的衝城部隊正自殺來,心絃不由地便繃緊了起來,但並未盲動,而是緊著便大吼了一聲,彈壓住了手下將士們的慌亂。
“豎雲梯!”
朔方西城沒有護城河,衝城部隊自是能很輕易便衝到城下,旋即便聽負責指揮作戰的一名校尉一聲大吼間,二十餘架加長了的雲梯已然高高揚起,急速地向城頭靠了過去。
“諸軍聽令:殺賊,殺賊,殺賊!”
華軍的雲梯一經豎起,為了防止誤傷,後方列陣的弓箭手方陣不得不停止了掩護,一見及此,梁師都緊著便咆哮了一嗓子,旋即便見兩千餘守軍將士呼啦啦地便從城碟後頭冒了出來,有的用長叉子去攔截雲梯,有的則抬著檑木滾石不管不顧地往城下砸,更有不少弓箭手衝著城下拼命射箭,登時便打了華軍將士一個措手不及,慘嚎聲登時便暴響了起來。
朔方西城的城牆實在是太高大了些,第一梯隊的華軍將士儘管冒著矢石拼命向城頭搶登,奈何地利優勢完全在大梁軍一方,加之大梁軍對守城戰術也自不陌生,一番血戰下來,華軍第一梯隊連城頭都不曾登上去,便已折損過半,不得不撤了回來,一見及此,華軍立馬又發動了幾輪火力齊射,給守軍帶去了不小的殺傷,可縱使如此,也自無法擊潰守軍的抵抗意志,戰事就這麼陷入了互相消耗之僵局,從巳時一直打到了天近黃昏,雙方的戰損都已頗眾。
“鳴金!”
儘管早在開戰前,徐世勣便已料到己方的衝城恐怕難以奈何得了高大堅固的朔方西城,可真見到己方的連番衝擊竟是連城頭都不曾登上去過,徐世勣的眉頭不免便緊鎖了起來,奈何天色已晚,他自是不敢冒險夜戰,縱使有所不甘,也只能是無奈地下了撤兵之令,不旋踵,便聽號角聲連天震響中,各部華軍將士緩緩向自家大營撤了回去,一天的血戰便算是到此告了個終了,華軍固然是戰損了近四千步卒,而守城的大梁軍也沒能佔到太多的便宜,同樣戰損了兩千餘眾,大戰過後,城上城下皆是屍體陳橫,血流漂杵!
守城戰中,佔有地利優勢的守方與攻方的戰損比,通常都是一比四這麼個概念,從此意義來說,大梁軍此番的勝利其實只是慘勝而已,可梁師都卻是興奮異常,大戰方停,便即下令犒賞三軍,不僅如此,還在皇宮中大宴群臣,就宛若打了一場天大的勝仗一般。
“大將軍,我家王爺請您過府一敘。”
儘管被解除了兵權,可身為大將軍,李正寶參與慶功宴的資格還是有的,只不過心情不好之下,也自不願跟群臣們多拉扯,一散了席,便乘馬車趕回了自家府上,這才剛在照壁處下了馬車,就見邊上突然冒出了個人來。
“是你?!唔……”
聽得響動不對,李正寶趕忙循聲望了過去,這才發現發出邀請的人是梁洛仁的貼身內侍趙柱兒,眉頭不由地便皺緊了起來,面色變幻了好一陣子,也自不曾下定決心。
“我家王爺說了,大將軍若是不肯來,我家王爺這就去準備好棺材,您一副,他自己一副,過幾日也就可以用上了。”
這一見李正寶在那兒猶豫不決,趙柱兒立馬又是一拱手,聲線平淡地道出了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來。
“哼,前頭帶路!”
一聽趙柱兒這等言語,李正寶的臉色不由地便是一黑,忍不住便冷哼了一聲,可到底不曾出言呵斥趙柱兒的無禮,反倒是就此下定了決心……
“王爺,您這是……”
李正寶的府邸離趙王府並不甚遠,說來也就兩條街之隔而已,值此夜深人靜之時,馬車行去,也不過就是一炷香的時間罷了,待得到了地頭,自有趙柱兒將李正寶引到了西花廳中,這才剛從屏風處轉了出來,入眼便見梁洛仁竟是一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