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柴孝和這等理政能手的幫襯,張君武終於放開手腳開始整軍了,先是從擒獲的戰俘中挑選出四萬精壯,而後將齊郡軍與裴部徹底打散,連同新兵一起整編成一支兩萬五千人馬的滿編軍,剩下的三萬餘人馬則以鄉兵的名義存在,可實際上麼,也就只是裝備稍差一些而已,訓練大綱乃至訓練量皆與有編制的部隊毫無區別,待遇上也同樣如此。
張君武在三縣境內又是築城,又是擴編軍伍,動靜弄得如此之大,洛陽那頭可就真沉不住氣了,接二連三地派出了使者,措辭一次比一次強硬,不單要求張君武到洛陽述職,更要求張君武停止擴軍與建城,對此,張君武一律不加理會,該說的客套話說,該做的事照做,弄得洛陽那頭的諸多留守們火大不已,官司打到了御前,雙方都是連連上本,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遠在江都的隋煬帝一時間都不知該聽哪一方的才是。
隋煬帝從來都不是個很有耐心之人,見得洛陽方面與張君武之間實在鬧得太過了些,明顯是不耐了,直接下了道詔書,著即將抵達洛陽的王世充負責調解此事,並嚴令兩造不得再胡亂生事,又下旨催促從幽州出兵的薛世雄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及早平滅河南匪患云云。
王世充緊趕慢趕,都還沒趕到洛陽呢,噩耗就接二連三地傳來了,先是幽州軍在滄州河間七里井突遭竇建德所部奇襲,全軍覆沒,薛世雄僅以身免,緊接著,黎陽倉遭瓦崗軍李密部突襲,城破,八千守軍盡喪,天下第二大糧倉落入瓦崗軍手中,李密再次開倉放糧,引天下豪傑來投,短短十數日之間,瓦崗軍的規模已從十八萬餘一舉擴張到了五十餘萬之驚人地步,與江南的杜伏威、汴州的盧明月等各路反賊歃血為盟,發檄文,聲討隋煬帝,天下應者雲集,隋煬帝為之震怒不已,連下三道詔書,勒令王世充一到洛陽便調集關中等各處援兵出虎牢關平叛。
“敢問來的可是張君武、張將軍麼?”
大業十三年三月二十七日,王世充終於率部趕到了洛陽,一到地頭,第一道命令便是召張君武即刻到洛陽議事,對此令,張君武倒是沒再找藉口推脫,一接到將令,緊著便領三百親衛策馬往洛陽趕,這才剛到城門口處,就見一布衣中年領著兩名兵丁,從旁迎上了前來,很是客氣地抱拳行了個禮。
“正是在下,敢問您是……”
這一見來者身形魁梧,高鼻深目,樣貌堂堂,明顯不是等閒之輩,張君武自是不敢託大,緊著便翻身下了馬背,很是謙和地抱拳探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張將軍客氣了,某家王世充,久仰張將軍之賢名,冒昧前來,多有攪鬧,還請張將軍勿怪才好。”
中年漢子面帶微笑地自報了家門,赫然竟是新任河南道討捕大使王世充。
“末將河南道討捕副使張君武參見大將軍。”
張君武還真就沒想到王世充會這般輕車簡從地前來迎接自己,大驚之下,趕忙再次一躬身,行了個覲見之禮。
“張將軍不必如此,在下久聞將軍之英名,惜乎始終緣慳一面,今日一見,果然勝似聞名,將軍少年豪傑,實古來少有之將才也,好,好啊。”
王世充一伸手,緊著便扶住了張君武的胳膊,不讓其真盡了禮數,口中更是嘖嘖連聲地誇獎著張君武,渾然就一派禮賢下士的長者之形象。
“大將軍過譽了,末將實不敢當。”
不得不說,王世充的演技相當之了得,若是換了個人來,指不定真就會被其忽悠得找不到北了,然則這一套對張君武顯然沒用,此無他,張君武早就知曉王世充不過就一反覆小人而已,又怎可能真被其之熱情感動了去,當然了,以張君武的城府之深,卻是斷然不會將對王世充的鄙夷帶到臉上來的。
“當得,當得,將軍於滎陽,兩千破敵三萬不說,還敢於夜襲敵營,此番剿滅裴仁基父子反叛之餘,又一舉蕩平倉口城數十萬之敵,可謂智勇雙全也,王某能與將軍共事,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王世充顯然很滿意張君武表現出來的恭謙模樣,一邊拍著張君武的胳膊,一邊歷數著張君武掌軍以來之戰績,誇獎連連間,拉攏之意味當真濃得可以。
“大將軍謬讚了,連番戰事之所以能勝,上有賴於陛下洪福齊天,下靠將士們用命,張某豈敢居功哉,末將可是久聞大將軍善戰之名,今能在大將軍麾下效力,幸甚,幸甚。”
以張君武的精明,又怎可能不知王世充此番前來迎候,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根本沒安啥好心,左右不過是想看看能不能將他張君武引為己用,若是不能的話,只怕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