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厚愛,微臣當肝腦塗地以報。”
儘管根本不以為徹查能有個甚結果可言,可對於隋煬帝的安撫之言,張君武的感激卻是出自真心,沒旁的,這數日的接觸下來,君臣間的關係其實處得相當的不錯,可惜大隋的氣數已盡,縱使隋煬帝再如何示恩,張君武也不可能為隋朝殉葬,畢竟他並不是獨自一人,下頭還有著一大幫心腹手下要看顧。
“嗯,朕……”
饒是張君武已是感激涕零狀地表了態,可隋煬帝顯然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剛想著再出言安撫上一番之際,卻聽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響起中,九江公主已從後殿裡奔行了出來。
“孩兒見過父皇。”
一見到張君武安然無恙地站在殿中,九江公主滿腹的緊張總算是消減了許多,愣愣地看了張君武好一陣子之後,這才驚覺自己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了,慌亂間,趕忙衝著隋煬帝便是一禮。
“你這丫頭,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毛躁。”
若是換了個人,膽敢打斷自己的話頭,那一準是死路一條,可對於九江公主麼,隋煬帝卻是寵愛已極,壓根兒就捨不得說上句重話。
“父皇息怒,孩兒只是聽聞有人行刺君武,一時心急,衝撞了父皇,皆孩兒之過也。”
被隋煬帝這麼一說,九江公主的臉頓時便是一紅,趕忙吶吶地出言解釋了一番。
“君武?哈哈……”
這一聽九江公主直呼張君武的名諱,隋煬帝先是一愣,而後麼,忍不住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頓時便笑得九江公主羞不可耐,連請辭的場面話都忘了說,低著頭便逃回後殿去了……
“稟大人,秦、羅、文三位將軍來了。”
南陽城守府寬大的西花廳中,一身白袍的柴孝和正端坐在几子後頭,低頭看著一份訊息匯總,雙眉緊鎖,顯見心思頗重,正自沉思間,卻聽一陣倉促的腳步聲突然響了起來,旋即便見一名文書已是疾步從外頭行了進來,衝著柴孝和便是一躬,緊著稟報了一句道。
“請!”
一聽秦瓊等人已到,柴孝和立馬便將訊息匯總擱在了几子上,順勢起了身,面色凝重地便吩咐道。
“諾!”
柴孝和如何署理南陽、汝州兩地之軍政大權,他既是有令,前來稟事的文書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緊著應諾之餘,匆匆便退出了廳堂,不多會便見秦、羅、文三將已是聯袂而來。
“末將等見過柴先生。”
秦瓊等人方才轉過廳堂前的屏風,入眼便見柴孝和已是站在廳中相迎,自是都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齊齊行禮不迭。
“三位將軍客氣了,且請坐下說可好?”
柴孝和雖是受張君武的囑託總攬齊郡軍的軍政大權,可實際上麼,他卻是從來不插手軍務之事,也從不在秦瓊等軍中大將面前擺甚署理之架子,但凡有事,都是以磋商的方式辦了去,此際同樣也是如此。
“柴先生,請。”
三將中,秦瓊地位最高,位居從三品將軍之位,也是此番整軍的實際負責人,此際一見柴孝和似乎有事要商量,他自是當仁不讓地代表了羅、文二將,客氣了一句之後,便即端坐在了柴孝和的對面,至於羅士信與文振麼,則分坐在左右兩側的几子後頭。
“好叫三位將軍得知,據東都線報,王世充已秘密調集了八萬大軍過了伊闕關,正向我南陽逼近,另,皇甫無逸已先期過了伊闕關,正在向南陽一路急趕而來,依柴某看,此番東都怕是要對我南陽動手了。”
事關重大,柴孝和也自沒甚寒暄的廢話,各自落了座之後,一開口便直奔了主題。
“哼,一群廢物也敢來我南陽生事,當真好膽,殺他個精光也就是了,嘿,區區王世充,不過蟊賊而已,有甚好怕的!”
羅士信就一大殺胚,性子又糙,這一聽東都那頭要動手,當即便炸了,但見其猛拍了下几子,已是怒不可遏地罵了一嗓子。
“不可,大將軍還在江都,此際若是與東都動了刀兵,卻恐誤了大將軍之大事,還須得謹慎些方好。”
文振可是早將全族老少的將來全都寄託在了張君武的身上,自是不會同意羅士信這等盲動之主張,緊著便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屁,東都那幫混球都欺到頭上來了,還謹慎個毬的,不打疼了那些龜孫,這事兒怕是沒個完了!”
儘管眼下都位列秦瓊之副手,可羅士信對文振這等曾從過賊的降將其實是很瞧不起的,這一聽其居然跟自己唱起了反調,當即便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