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擋住他,快擋住他!”
宇文承趾所謂的好勇鬥狠其實不過就是些小打小鬧而已,本性上來說,也就只是個紈絝罷了,死裡逃生之下,哪還有絲毫的戰心可言,但見其一邊瘋狂地嚷嚷著,一邊撒腿便往林子外狂奔而去,竟是連頭都不敢回上一下。
“保護少爺,撤,快撤!”
宇文承趾這麼一逃不打緊,連帶著其手下五名近衛高手也不敢再戰了,唯恐宇文承趾有意外,不得不全都瘋狂地衝出了林子,跟上了亡命飛奔的宇文承趾,一見及此,正在馬牆處與張恆等人廝殺不休的眾蒙面人也都不敢稍有耽擱,呼啦啦地便全都逃了個精光。
“大將軍,大將軍,您沒事罷?”
一場血戰下來,饒是張恆武藝大半得自張須陀所傳,可也難擋來敵之勢大,身上已是多處刀傷,儘管不致命,可傷勢卻是不輕,然則蒙面人方才一退,張恆卻是顧不得去包紮一下,領著幾名親衛匆匆便奔進了林中,正好瞅見張君武正低頭揭開那名戰死的蒙面人臉上之蒙巾,張恆自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緊著便衝上了前去,焦急萬分地嚷了一嗓子。
“沒事,弟兄們傷亡如何?”
聽得響動,張君武立馬便直起了身子,藉著透過了枝葉的月光一看,立馬便發現張恆傷得不輕,眼神裡當即便掠過了一絲殺意,可也沒甚多的言語,僅僅只是語調淡然地發問了一句道。
“回大將軍的話,屬下無能,我部折損過半,十人戰死,餘者盡皆帶傷。”
一聽張君武問起了傷亡情況,張恆的眼神立馬便是一黯,面色陰沉無比地給出了答案。
“嗯……走,去驛站!”
此番帶到江都來的親衛都是軍中精選出來的百戰老兵,每一個都是忠心耿耿之輩,損失一人,都足以令張君武心疼得不行,這一傢伙便是十人戰死當場,張君武的心都已是在滴血了的,真恨不得率部去狂追那些逃走的蒙面人,將那夥人個個碎屍萬段,只可惜想歸想,做卻是斷然不能這麼做了去,縱使有著再多的憤概,張君武也不曾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也就只是簡潔地吩咐了一句,便即緩步向林子外行了去……
“啟奏陛下,來大將軍在宮門外求見。”
自大業十二年三度駕臨江都以來,隋煬帝的生活作息早已不復早年那般嚴謹,通宵縱情聲色的事情可是沒少幹,再少有早睡早起之時,可自打見過了張君武之後,隋煬帝再次奮發起了往昔的鬥志,這不,方才卯時末牌而已,隋煬帝便已在用著早膳了,只不過沒等其扒拉上幾口,就見一名中年宦官已是匆匆從外而入,衝著隋煬帝便是一躬身,緊著稟報了一句道。
“嗯,宣。”
這幾日來,隋煬帝一直在與來、張兩位大將軍探討著平亂大計,故而,雖有些奇怪來護兒到得如此之早,可也沒甚猶豫,緊著便給出了答覆。
“諾!”
隋煬帝既是有所吩咐,前來稟報的中年宦官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緊著應了一聲,匆匆便退出了殿堂,不多會,便又已陪著滿臉驚怒之色的來護兒從外頭行了進來。
“陛下,昨夜有人聚眾行刺左武衛大將軍張君武,老臣以為此事斷不可輕縱,須得徹查到底!”
來護兒顯然是怒急了,躬身行禮間,連應有的問安都不曾,便已是滿腔怒火地狂噴了一通。
“什麼?何時的事?何人如此妄為,嗯?”
自打與張君武一席談之後,隋煬帝已是將平定天下的希望全都寄託在了其之身上,而今一聽來護兒這般說法,登時便急紅了眼,也自顧不得甚形象不形象的,霍然站了起來,雙眼圓睜地便斷喝了一嗓子。
“回陛下的話,老臣也是剛剛得了張府親衛的通稟,方知張大將軍遇刺一事,據其所言,昨夜張大將軍因故回城遲了,不得不轉去驛站暫歇,於途中,遭遇一夥蒙面人夜襲,多名張府親衛戰死,張大將軍也身負輕傷,如今正在驛站安身。”
見得隋煬帝驚怒若此,來護兒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緊著便將所知之情況詳細地道了出來。
“混蛋,安敢謀刺朕之股肱,來啊,傳朕旨意,著大理寺嚴稽兇手,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膽敢妄為若此!”
一聽張君武本人只是受了些輕傷,隋煬帝緊繃著的心絃立馬便是一鬆,然則心底裡的怒氣卻並未減少半分,緊著便下了道旨意,當即便令隨侍人等好一陣的大亂。
“君武之安危事關社稷,斷不能輕忽了去,朕給卿家一道旨意,爾即刻從驍果中選一千善戰者,去驛站接君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