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海涵,這宅子雖是小了些,可看著還新,您若是不滿意,下官等再去尋也就是了。”
陸、林二人很是殷勤地將張君武一行人等引到了事先準備好的宅院,又陪著在宅院中轉悠了一圈,二人便不打算再多逗留了,致歉的言語中已是透出了要請辭之意。
“有勞二位大人費心了,宅院不錯,就不必換了,只是張某既是奉旨前來覲見,若讓陛下久等怕是大有不妥,不知禮、兵二部對此可都有甚安排麼?”
宅子確實一般得很,雖不算寒酸,卻也遠談不上奢華,格局偏小,明顯就是尋常商賈的別院而已,說實話,當真配不上張君武大將軍的身份,然則張君武卻不打算計較那麼許多,左右他來江都可不是來享受的,明面上是奉旨前來覲見,實際上麼,卻是藉此行引蛇出洞之謀算,對於棲身的宅子之好壞,自是無所謂得很,他在意的只是能否緊著完成覲見之事,糊弄完隋煬帝后,也好緊著趕回南陽,部署搶佔關中之事宜。
“這……還請大將軍見諒,下官等實不知部中之具體安排,想來應是快了的。”
陸、林二人就是因為混得不好,才會被派去迎接張君武,說起來不過只是禮、兵二部的邊緣人而已,哪可能知曉各自部中主官的安排,面對著張君武的滿臉誠懇之色,二人當即便被鬧了個大紅臉,彼此交換了個眼神之後,這才由陸銘滿是歉意地給出了個解釋。
“也罷,那明日張某便先去兵部問個究竟也就是了,二位大人辛苦了。”
這一見陸、林二人那滿臉的尷尬之色,張君武也就沒再刨根問底,而是笑著拱手致謝了一聲。
“應該的,應該的,大將軍一路辛苦了,還請早些歇息,下官等就不多打攪了,告辭,告辭。”
儘管張君武一直表現得很是謙遜,可陸、林二人對張君的性子還是有些不襯底,唯恐一不小心觸了張君武的逆鱗,自是不願在此多逗留,緊著便出言請辭了一句道。
“不忙,承蒙二位大人一路照顧,如今既是到了張某處,且就讓張某盡個地主之誼,同飲幾樽也不為遲嘛,來人,去,整些酒菜來,本將要與二位大人好生暢飲上一回。”
張君武在江都可是兩眼一抹黑,有心要套問江都官場之詳情的情況下,又怎肯就這麼放陸、林二人離去,也不給二人推辭的機會,便已不容分說的口吻發出了邀請。
“大將軍如此盛情,那下官等就愧受了。”
聽得張君武這般說法,陸、林二人當真是想走又不敢,留下又怕出岔子,好一陣的猶豫之後,方才硬著頭皮稱了謝。
“陸兄、林兄,小弟初來乍到,承蒙二位兄臺不棄,多方照應,感激不盡,來,再飲一樽。”
張君武並非不通人情世故之人,實際上恰恰相反,有著夢裡那三十年之磨礪,無論是演技還是口才,絕對都屬頂尖一流之列,往昔是不屑耍那些虛頭巴腦的客套近乎,而今麼,真要用將出來,那豐富的知識底蘊斷然不是尋常人所能抵擋得住的,這不,酒方酣,陸、林二人已被張君武的博學與風趣忽悠得找不到北了。
“好,大將軍豪情,下官等自當奉陪!”
“大將軍,請!”
……
陸、林二人雖在朝為官多年,可因著各種緣故,混得並不好,平日裡要想跟似張君武這等級別的官員套近乎都沒個可能,就更別說同席而飲了,一開始還真有些緊張得放不開手腳,可架不住張君武平易近人不說,還風趣得很,十幾樽酒下肚之後,二人當真是徹底放開了,雖依舊不敢真跟張君武稱兄道弟,可酒到樽乾的架勢卻已是盡顯豪情了的。
“好,爽快!”
見得陸、林二人爽利地將樽中之酒一氣飲盡,張君武先是一聲喝彩,而後一抬手,也將樽中之酒倒水般地喝了個精光,末了,將樽往几子上隨手一拋,一派隨意狀地開口道:“陸兄、林兄,據小弟所知,似小弟這般奉旨覲見的,大體上都是一到江都,便須得緊著進宮面聖,不知為何輪到了小弟,竟須得等候通傳,箇中莫非是別有蹊蹺不成?”
“這……”
陸銘方才張開嘴,剛想著再跟張君武客套上一番,這冷不丁聽得張君武問起了覲見一事,當即便啞然了。
“陸兄,到了此時,還有甚不能說的,大將軍,您說得不錯,但凡奉旨覲見者,一到江都,陛下定會有恩旨召見,只是若無人將大將軍您的到來通稟上去,陛下又怎能知曉您已到了。”
相較於陸銘的圓滑,出身軍中的林登明顯要耿直了許多,早前是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