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縮於霍邑城中,另有五千兵馬屯於霍邑至韓信嶺半道之南關鎮中;敵段志玄所部約一萬兩千兵力於韓信嶺上安營紮寨,以為第三道防線,靈石縣城中尚有敵一部約三千兵馬,此為第四道防線,我軍若是平推直進,縱使連勝,也須得數月時間方能拿下穀道,故,斷不可行焉,諸公對此可有甚異議否?”
李靖並未有甚寒暄之言,面無表情地便將已查明的敵情詳詳細細地道了出來,語調平衡,聽不出絲毫的波瀾。
“……”
這一聽短短的百里穀道中,李家軍居然設了四道防線,擺明了就是要逐次抵抗,以拖延華軍的進攻,在這等情形下,若是不設法出奇制勝,要想完成預定之作戰任務,根本沒半點可能,在場諸將們都是老於戰陣之人,自是都能看得出此點,問題是穀道狹窄,兵力難以全面展開,這“奇”實在是難以騰挪出來,一念及此,諸將們的臉色立馬便都有些不好相看了起來。
“欲破敵之步步為營,當須得打其七寸,亂其陣腳,而後方可從容圖之,吾意已決,當以先取韓信嶺為上!”
李靖靜靜地等了片刻,見諸將們都無甚言語,也自沒再多等,揮手間,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決斷。
“嗡……”
韓信嶺本名高壁嶺,之所以又叫韓信嶺,只因韓信的頭就埋在嶺上,自古便是南北之要隘,汾河從嶺中央一切而過,將山嶺分成了兩段,峭壁千仞,道路狹窄,據嶺而守,可有以一當十之利,諸將們中,親自到過韓信嶺的雖不多,可在出徵前,卻早已在沙盤推演時瞭解過韓信嶺的易守難攻,這會兒一聽李靖打算以韓信嶺為首攻目標,頓時全都譁然了起來,很顯然,諸將們都不以為此舉能有多少的成功之把握。
“大將軍可是有甚妙策麼?”
諸將們轟然歸轟然,倒是沒人敢直言指責李靖的異想天開,也就只有副將秦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拱手,很是恭謙地出言請教道。
“很簡單,夜襲破敵!”
秦瓊不單是副將,就軍階而論,也與李靖持平,更是張君武的嫡系愛將,他既是有問,李靖自不會賣甚關子,笑著便提點了一句道。
“夜襲?這……”
一聽李靖這般說法,秦瓊的眉頭不由地便皺緊了起來,沒旁的,他先前也想過要夜襲,問題是韓信嶺乃是敵第三道防線,前面還有著霍邑、南關一大一小兩座城池,要想不驚動敵軍發動夜襲戰,顯然不太可能,倘若被敵察覺到了己方的動向,那就不是去夜襲,而是去送死了的。
“好叫叔寶兄得知,牛德將軍所部四日前便已進了山,按約定,將於今夜發動奇襲,一舉潰敵,我軍要做的便是著一旅偏師連夜趕去韓信嶺,天亮後負責接防即可。”
見得秦瓊頗見茫然,李靖不由地便笑了起來,緊著便點破了關鍵之所在。
“原來如此!”
秦瓊曾與牛德的特戰營配合過多回,自是清楚特戰營的本事如何,這一聽牛德早已率部去了韓信嶺,秦瓊的精神立馬便是一振。
“有牛將軍所部在,韓信嶺之敵必潰無疑,然,為防南關鎮之敵前去救援,我軍須得有所配合才是,通令全軍:戌時用膳,末牌出營,假作夜襲,以迷惑霍邑城中之敵,秦瓊所部攻東門,萬雲飛所部攻南門,某自率大軍攻西門,是時,文仲明率五千騎兵掩護陳明振所部八千步卒各帶五日之乾糧繞城而過,一路直奔韓信嶺,不與南關城守敵交戰,待得到了韓信嶺後,陳明振所部負責堅守嶺上,文仲明則率本部兵馬伏擊南關出擊之敵軍,務求一舉破敵,順勢拿下南關鎮,徹底切斷霍邑敵軍之退路,待得陛下主力抵達,再行殲滅姜寶誼於城中!”
該解釋的既是都已解釋過了,李靖自也就沒再多言羅唣,緊著便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末將等遵命!”
李靖的命令下達得極為清楚分明,諸將們自是不會有甚異議,齊聲應諾之餘,匆匆便各歸本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