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地便衝進了李家軍陣地,僅僅只一個衝鋒而已,本就不甚精銳的李家軍士兵們立馬就吃不住勁了,死傷慘重之餘,更無甚戰心可言,也不知是誰帶的頭,呼啦啦地便全都逃進了暗夜之中,甚至連近在咫尺的營地都不敢回。
“吹號:命令各部向我靠攏,搭建浮橋!”
暗夜裡根本無法有效追擊,羅士信也自沒打算去追殺那些丟盔卸甲的潰兵,一擊潰了李家軍的防守,緊著便下了道命令,旋即便聽號角聲一陣緊似一陣地暴響中,一隊隊齊郡軍官兵陸續趕回到了河岸處,按著事先制定的方略,開始了架設浮橋之各項事宜……
“報,稟大元帥,南陽軍突然在便橋處搶渡,我軍不敵,渡口已失。”
姑且不說羅士信所部如何部署架橋事宜,卻說渡口一丟,早有潰兵急衝回了李家軍大營,將噩耗報到了李淵處,而此時,李淵方才剛下了退兵蒲城之決斷。
“知道了,再探!”
一聽齊郡軍果然如李世民所料的那般從便橋渡口開始強渡了,李淵忍不住便是一陣後怕,好在此際計議已定,他倒是無所謂齊郡軍的強渡行動,隨口吩咐了一聲,便將那名報馬打發了開去。
“父帥,賊軍方才剛過河,此際必在搶修便橋,孩兒請命率部前去衝殺一陣,定可得一大勝!”
李元吉先前自請去攻打洛河的要求沒能在軍議上得以透過,心下里自是很不爽又讓李世民給出了一次風頭,這會兒自以為能抓住戰機,也不等李淵有所表示,便即從旁搶了出來,昂然地請命了一句道。
“哦?”
聽得李元吉這麼一說,李淵登時又心動,畢竟半渡而擊乃是兵家至理,若是能就此給齊郡軍一個迎頭痛擊,那也無須再退兵蒲城了的,只是心動歸心動,李淵卻是不敢遂決,這便將視線投向了李世民。
“父帥明鑑,孩兒以為張家小兒敢在此時強渡,必有相關之安排,暗夜難以視物,我大軍實不宜輕動,倘若中敵狡計,反倒不美,與其在此與敵糾纏,不若按原定之計劃行事。”
暗夜出兵極易遭埋伏暗算,別說似李家軍這等臨時糾集起來的軍伍了,便是強軍在暗夜裡遇襲都難逃崩潰之下場,此一條,李世民自是看得通透無比,他可不信張君武會不預作安排的。
“嗯……也罷,那就照此行事好了,諸公且各歸本部,明晨五更兵撤蒲城!”
李淵皺著眉頭想了想之後,最終還是認為李世民所言方是正理,也就沒去理睬李元吉的幽怨之眼神,揮手間便已下了最後的決斷……
“報,稟羅將軍,敵大營方向有軍殺來,看旗號,領軍大將乃是李仲文,其部越三萬兵馬,正高速向此行來,離我軍只有五里之遙了。”
卯時末牌,天才剛矇矇亮,經大半夜之忙碌,便橋已然修復,而加建的三座浮橋也已近完工,緊張忙碌了一夜的羅士信這才剛鬆了口大氣,就見一名哨探飛馬疾馳而來,待得到了近前,一個乾脆利落的滾鞍下了馬背,單膝點地,緊著便稟報了一句道。
“來得好,吹號:著趙揚、林祈兩部兵馬即刻集結,其餘各部繼續搶建浮橋!”
自渡過了渭河之後,羅士信雖急欲搶建浮橋,可也不曾將全軍都投將進去,而是分兵一半為警戒,儘管兵力只有八千步軍、兩千騎兵而已,可羅士信卻絲毫無懼李仲文的三萬大軍,緊著便下了集結令。
“嗚,嗚嗚,嗚嗚……”
羅士信的將令一下,淒厲的號角聲頓時便暴響了起來,原本分散在各處警戒以及修整的一萬齊郡軍將士立馬飛快地向羅士信的帥旗所在處聚集了過去,不多會,便已集結成陣,而羅士信也自無甚遲疑,一聲令下,率部便沿河一路向東行了去。
“全軍止步,就地列陣!”
李仲文正自率部疾馳間,一得知羅士信正揮軍衝來,自不敢大意了去,都還沒見著齊郡軍的身影呢,便已是緊著一揚手,下達了列陣備戰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