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的綏靖事宜進展極其順利,隨著李淵父子皆被押赴刑場明正典刑之後,山西各州皆聞風而降,紛紛親自或是派人前來華軍大營輸誠,對此,張君武自是喜聞樂見得很,對所有歸附的願李唐地方官員皆去詔書重新任命,並著各地官府將帝國律法宣告山西百姓,不單大赦山西,更是免了山西明年之錢糧,諸般舉措並行之下,很快便穩住了山西局勢,唯一令張君武頭疼的就只剩下突厥大軍的遷延不去了,對此,張君武只有一個態度,那便是打,當然了,在開打之前,不單須得集思廣益,還須得統一君臣間的認識,以成萬眾一心之勢。
“諸位愛卿,突厥大軍實在在朔州遷延不去,縱兵四下劫掠,雲中等諸多邊城皆受其害,據線報,五日來罹難之百姓已多達五千之數,此皆我中原百姓也,朕豈能坐視不理,自當提大軍前去驅除蠻夷,此乃朝廷應盡之責,唯敵軍勢大,此戰勝負難料,諸位對此戰有甚看法,且自都說說好了。”
瑞明二年八月十三日,辰時正牌,張君武將隨行之文武重臣皆召到了中軍大帳,以議定破敵之策,軍議方才剛開始,張君武便即開門見山地擺出了主戰之態度。
“陛下,請恕微臣直言,此戰既是勝負難料,微臣以為既是勝負難料,那便不宜急戰,今,雁門關既已安穩,突厥大軍雖眾,卻也難肆虐我山西,不妨待得敵疲撤軍之際,再以精兵追襲,當可得一大勝。”
這一聽張君武顯然有著急戰之想法,房玄齡自不免有些擔心,這便緊著站將出來,言語懇切地進諫了一番。
“陛下,微臣以為房相所言甚是,突厥人狼性十足,卻乏耐性,今既是進不得關,必懈怠無疑,劫掠一畢,自會退兵,以一部精騎襲其後,制勝應是不難。”
刑部尚書安興貴顯然也跟房玄齡是一樣的看法,都不願與突厥死戰,畢竟突厥汗國只是邊患而已,雖煩人,卻並不致命,倒是國內群雄割據之勢尤烈,待得蕩平了竇建德等勢力之後,再去跟突厥人計較也不為遲。
“二位愛卿所言也確是有理,然,朕卻別有考慮,這麼說罷,朕要的不是一場好看的勝利,朕要的是能爭取一段和平之時間,故而須得跟突厥汗國正面一戰,以戰來逼和,君不見竇建德、王世充之流皆以突厥屬國自居麼,朕滅諸寇時,突厥若是再來添亂,我帝國恐難免有掣肘之患。”
張君武能理解得了房、安二人的擔心,道理很簡單,帝國最精銳的部隊都已集中在了山西境內,若是戰敗,那可就要傷到帝國之根基了,一旦因此讓群雄坐大,再想平亂可就難了,然則在張君武看來,打狼就要打得他疼了,方才能有個和平共處之可能,否則的話,突厥這隻惡狼總在家門口晃盪來去,帝國難免要分心邊患,於快速平亂之大局實有大不利。
“陛下聖明,末將願請命為先鋒!”
“陛下,您就下令好了,末將自當拼死一戰!”
“陛下,區區突厥草寇而已,安能擋我精銳之師,末將請命一戰,不破突厥,誓不罷休!”
……
相較於房玄齡等文臣們的保守態度,武將們可就乾脆了許多,這一聽張君武決心已下,程咬金、渾乾等大將們紛紛出言請命,到了末了,就連素來較為穩重的秦瓊以及新歸附的尉遲恭也都跟著嚷嚷了起來。
“莫急,仗有的是爾等打,藥師可有甚要說的麼?”
張君武對諸將們敢戰之精神自是欣賞得很,但卻並未急著調兵遣將,安撫了諸將們一句之後,便將問題丟給了始終默默不語的李靖。
“陛下明鑑,微臣以為突厥多騎軍,我軍雖精銳,正面與戰,勝負不過各半耳,縱使能勝,也只是擊潰,難有全殲之可能,一旦稍有不順,則恐挫動我軍之銳氣,故,微臣以為此戰當以奇襲為宜。”
儘管張君武先前說了要與突厥大軍正面一戰,然則李靖卻顯然不認同此點,言語誠懇地便提出了自己的戰略思路。
“奇襲?唔……卿之意可是先圍朔州,誘敵分散各地之軍前來救援,以求各個擊破麼?”
張君武素來不缺容人之量,哪怕李靖所言與他意見並不相合,張君武也並未動怒,而是認真地思索著奇襲的可能性以及能否取得逼和之效果。
“陛下聖明。”
李靖一向不喜多言,這一聽張君武已然點破了奇襲的關鍵之所在,他也就沒再出言詳述戰略戰術,僅僅只是稱頌了一句,便即閉上了嘴。
“好,朕意已決,明日一早兵進崞縣(今之原平縣)。”
見得李靖不欲多言,張君武也自不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