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不清的事情,那就乾脆不解釋好了,左右身為帝王,也沒誰敢衝著他逼問不休的,哪怕皇后也不敢如此,當然了,今夜留宿甘露殿乃是必須之事,夜裡也自少不得加倍努力一番,至於旖旎了一回的楊麗寧麼,張君武過後也就忘得差不多了,沒旁的,這都已是年底了,來年春天的大規模戰事就將爆發,在此之前,有著無數的準備工作要做,張君武既沒時間也沒心情去玩甚風花雪月之勾當的。
“二位,本督已接到陛下密旨,著我川中都督府於元宵過後調重兵攻擊夷陵,以調動南梁軍主力西進,陛下對戰果雖未有要求,然,凡戰,則必求勝,此乃我齊郡軍之傳統也,二位對此可有甚異議否?”
瑞明二年十二月初六,張君武一道密令傳至位於成都的川中大都督府,得訊後,肖正南自是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緊著便將長史張鋒以及水師提督文士弘都請到了後堂書房中,一屏退了左右,便即開門見山地將議事的主題道了出來。
“陛下既有詔令,某等自當竭力而為之!”
張鋒乃是宗室子弟中的後起之秀,因戰功而得以晉升為川中都督府長史,全面負責川中的政務,儘管年青,可辦事卻是相當之得力,這年餘來,協助肖正南將川中治理得井井有條,雖是文人,卻不乏敢戰之勇氣,表態起來,自是乾脆利落得很。
“文提督可是有甚不同意見麼,嗯?”
相較於張鋒的乾脆,文士弘就明顯有些猶豫不決了,遲遲都不曾表態,一見及此,肖正南的眉頭當即便是一皺,語帶不悅地便發問了一句道。
“大都督明鑑,我水師雖經年餘之整訓,也算是初具規模,只是川人善水者少,我水師訓練未熟,雖有順流而下之利,欲大破巴東之楊道生水寨恐尚缺些火候,且,川中步軍不耐戰,我軍堪稱精銳之師者,也就只有大都督府這五千之眾而已,傾川中之兵破巴東或許還可靠奇襲而為之,要取夷陵,卻恐力不從心,故,末將以為當控制戰事之規模,先拿下巴東重鎮,誘敵來攻,如此,我軍握有地利之優勢,先耗敵有生力量,再圖謀進取,或許更為穩妥些。”
文士弘曾在南梁任過水師統領,算是南梁軍中的高層,對南梁軍中諸將的能力乃至軍伍水平都有所瞭解,在他看來,南梁軍雖然孱弱,可比之從不曾打過仗的川軍還是要強上不老少的,加之川中水師剛組建成軍,雖有大小戰船近三百艘,看著兵強馬壯,實則訓練不足,守固然有餘,攻則難堪大用,正因為此,他對肖正南的長驅直入之戰略明顯持著保留之態度。
“我軍水師若與楊道生所部正面對決,勝算能有幾何?”
肖正南並非固執之人,哪怕文士弘所提的建議與其原先預想的有所不同,他也不曾變臉相向,而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默默地盤算了片刻之後,這才謹慎地問出了個關鍵的問題來。
“我軍武備強於對手,而兵士操舟對戰之能則遜於對方,正面而戰,我軍勝算最多四成。”
文士弘細細地盤算了一陣之後,給出了個很是謹慎的判斷,登時便令肖正南的臉色就此凝重了下來。
“嗯……既如此,那能否以計誘敵水師主力遠出,本督趁機以步軍襲取敵水寨,迫使敵水師不得不後撤,而後我軍再全力攻取巴東,以此為前沿,誘敵來攻。”
儘管不甚滿意文士弘的答覆,然則肖正南卻並未出言指責文士弘怯戰,概因肖正南很清楚水師乃是技術兵種,要想成軍本來就比步騎軍要困難得多,饒是這近一年半來,朝廷已是下了大氣力去組建水師,奈何訓練上的事兒並非一蹴可就的,哪怕文士弘以及眾水師將領們都已是全力以赴了,奈何川人不善水,生性又偏散漫,能勉強成軍都已是不易之事了的,肖正南也自沒法要求更多,無奈之下,他也就只能是順著文士弘的思路,調整了下早先的作戰計劃。
“此事應是不難,但消謀劃得當,應可令楊道生不致生疑,只是步軍若是不能及時破敵水寨,我水師恐難拖住敵水師之回援。”
雖說肖正南已採納了自己的意見,可文士弘的謹慎態度依舊不變,儘管不曾明言,可對川軍的戰鬥力顯然不抱太高的指望,而這,也正是事實——隋末天下大亂,獨獨川中沒亂,那些所謂的守備部隊都是些豆腐渣,戰鬥力弱不說,還都懶散得很,年餘來,儘管入川諸將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就只整編出了兩萬還算看得過去的步軍,駐紮於渝州(今之重慶),連同大都督府直屬的五千精銳算起來,偌大的川中攏共就兩萬五千可用之兵,至於其餘十數萬兵馬都是些樣子貨,守備地方還行,真上了戰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