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啞巴了,嗯?”
竇建德好不容易才鼓起了要去救援王世充的勇氣,可這一見諸將們居然無一敢言戰的,頓時便怒了。
“陛下莫急,微臣有一策可破敵,只是有一前提條件,終歸須得鄭國能守住洛陽城,若不然,一切皆是枉然。”
面對著竇建德冷厲的目光之掃視,大夏諸將們全都自覺不自覺地低下了頭,愣是不敢吭出一聲大氣,唯有凌敬卻是巋然不動,但見其與竇建德對視了一眼之後,方才從容地一躬身,語調平和地開了口。
“哦?愛卿且說來與朕聽聽。”
竇建德正自愁著不知該如何硬撼強大的華軍呢,這一聽凌敬自言有計可破敵,登時便來了精神,緊著便出言追問道。
“倘若王世充能守住洛陽三個月以上,陛下可儘快派出使節去華朝大營中言和,且就說是要調節兩國之爭端,無論華朝皇帝究竟是何態度,只可言和,斷不可言戰,如此,當可輕慢華朝上下之心,而我大夏則趁機用兵山東,若能將孟海公、徐圓朗兩部盡皆拿下,立可得軍七萬有餘,此皆百戰老兵也,稍加整編即可為用,如此,我大夏便可有兵近四十五萬之眾,再與羅藝、高開道修好,想必此二獠也自不願見華朝一統天下之局也,縱使不助我大夏,也自不會在我出兵河南時襲我後背,另,可著人前去突厥,求借戰馬萬匹,言明事後當以山西之地相謝,以處羅可汗之睿智,當不會拒我於門外,諸般事宜若是皆能順遂,我大軍便可秣馬厲兵,待得華軍兵疲,一舉殺向東都,若能擊敗華朝,則鄭可存,三足鼎立之勢尤存,倘若能大敗華朝,則趁勢取東都為立足點,兵進關中,以求一統中原!”
凌敬不愧是大夏最善謀略者,一番長篇大論下來,還真就頗有可行之處,直聽得大夏君臣們全都為之頷首連連。
“嗯,卿真朕之股肱也,好,若真能諸事順遂,我大夏必大興無疑,朕當與卿等共享富貴!”
聽得凌敬所言頭頭是道,還真就都頗具可行性,竇建德龍顏大悅不已之下,豪氣十足地便許下了重諾。
“陛下,今之關鍵在於王世充那老小子能否真守住洛陽城,若是不能,一切怕不過都是空談而已。”
劉黑闥當年瓦崗軍中時,曾先後在徐世勣與翟摩侯麾下任過職,與當初的齊郡軍可是打過幾次仗的,每一回都被齊郡軍殺得丟盔卸甲,心理上的陰影實在是太濃了些,錯非走投無路,他是怎麼也不願再與華軍交手的,正因為此,這一見竇建德已被凌敬說動了心,自不免便有些沉不住氣了,緊著便從旁點醒了一句道。
“嗯,子希(劉黑闥的字)所慮甚是,這樣好了,左右時間尚早,且將鄭國司徒段達傳了來,看其有甚說的再作計較也不為遲。”
竇建德一想也覺得有理,畢竟此去東都的目的是要救援鄭國,若是王世充自己不爭氣,那說啥都是空的。
“外臣段達叩見大夏皇帝陛下。”
竇建德金口既開,自有隨侍宦官前去驛館,將段達換了來,此獠前日趕到了樂壽,國書方才遞交上去,立馬便得知王世充已在澠池戰敗之訊息,惶恐得一夜都不曾入眠,今日一早便趕到了大夏禮部,要求覲見竇建德,卻遭冷遇,不得已,只能回驛館候著,本以為此番出使應是無果了,正自尋思著是否要趕緊逃去江南呢,冷不丁被召進了金城宮的御書房中,這一見大夏重臣們居然都在,心下里自不免有些發虛,好在他畢竟是宦海老手了,於行動間倒也不致於失了禮數。
“段司徒不必多禮了,朕今日請卿前來,是有一事不明,還請司徒不吝賜教則個。”
竇建德顯然是看出了段達那看似從容的背後所隱藏著的虛意,可也沒在意,笑呵呵地虛抬了下手的同時,溫言細雨地道明瞭請其前來的用意之所在。
“不敢,還請陛下明言,但消外臣所知的,斷不敢有所欺瞞。”
段達實在搞不懂竇建德到底想問些甚,心下里難免犯起了嘀咕,可口中卻是應得個誠懇萬分。
“唔,這麼說罷,朕只想知道貴國能守得東都幾日時間?”
竇建德沉吟了一下之後,最終還是決定乾脆開啟天窗說亮話,一開口便直奔主題去了。
“陛下明鑑,東都乃天下雄城也,前些年李密那叛賊率數十萬大軍狂攻我洛陽城數載,也難奈我何,今,張家小兒雖強些,也不過就是強在騎軍上罷了,若真欲強攻我洛陽城,定會碰個頭破血流,故,微臣不以為張家小兒能進得了洛陽城,惜乎洛口倉淪陷,城中糧秣已難支撐太久,最多半年,若陛下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