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下。不斷的告訴自己要鎮定,在毫無所知的情況下,我只能先詢問良妃弄清楚歷史是怎樣的,才能盡力去幫他。
只是,我到底有沒有幫他的能力?
千頭萬緒、雜亂無章。
輕聲走到良妃寢宮,她卻沒有睡,半坐著,眼睛注視著上方,一抹抑鬱清晰的浮現。看到我默不做聲的站著,愣了一愣,蹙眉問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我終於覺得無力,坐在床邊,長長的嘆了口氣,想要把心裡的害怕、惶恐連根拔除。“告訴我,究竟為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被關押?”最後,哽咽的好似喉嚨口的魚刺,扎的人嗓子疼的厲害。
“不是關押,是圈禁。其實關於這段歷史,一直都很難說的清楚。”她幽幽的輕嘆,把我攬至身邊,“你應該明白,皇上,他對十三極為寵愛。之前的種種你也能看到,這次廢黜太子,十八阿哥是導火線,卻也是必然。大阿哥是因為被揭發魘鎮太子,而十三,關於此的猜測太多,恐怕我無法給你完整的答案。”
“魘鎮太子?”我喃喃的重複,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十三會不會也是因此而受累?”
她困惑的搖頭。“其實史料裡的記載並不完整,更何況,我對康熙晚年的資料研究的並不多。”
她連連咳嗽,我忙給她端水,輕拍著她的後背,喂她喝下一口水。她輕撫胸口,接道:“我知道你擔心,如今,等著訊息確認了,你再想辦法。歷史終究是要按軌道去走,你我,都無能為力。”
“太子被魘鎮是怎麼回事?”我自然不信魘鎮這說法,太子的古怪是這個時代的人無法理解的,魘鎮或許是個很好的藉口,但只要能證明他不是被魘鎮,或許還會有機會。想到此,我眼睛有些發亮,心跳異常快速。
“帳殿夜警。”她一字一字的道,見我不解,便解釋道,“這很可能是發生在十八阿哥過世後,或許是太子淡漠的行為惹怒了他,或許是因為十八的離世使得他心力交瘁,斥責了胤礽以後命令胤禔監視他的行為,他卻夜間潛至皇上營帳,裂縫窺伺,心懷叵測,事後被胤禔揭發,也因此引發了一廢太子。
“再後來,是胤祉揭發了胤禔,說是因為他魘鎮太子,當然,胤礽的行為的確和他平日有所不同。我始終不大相信,他那般溫和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也許,他也是不信的,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藉口,畢竟胤礽是他從小撫養的孩子,比別人親厚太多。”她略微閉上眼睛,有些自嘲的說完最後一句。
我若有所思的點頭。八阿哥當年應該把太子險些掐死我的事情給瞞了她,也難怪她看到的或許多是他溫文的一面。
我站起身,便要走。她出聲問道:“你去哪?”
“去找能告訴我詳細情況的人,我相信這個時候,有人一定和我一樣著急。”四阿哥這個時候最可能出現的地方一定是乾清宮。我咬了咬嘴唇,既然能確定太子不是被魘鎮,或許我就有機會幫他。
從未如此慶幸過自己在這裡,慶幸過自己所學的點滴。
“你……”她說了一個字,便頓了頓,再道,“按你的心去做,我相信,你會做的比我好。”
我朝她點頭,匆匆忙忙的往乾清宮趕。前面,彷彿看到一個身影,雖然跪在乾清宮門口,卻仍是筆直的身軀,只是,隱隱的有些顫抖。
心裡,微微的有些痛。一直隱忍的淚水,卻在看到那個背影后陡然落下。在這個時候,也許只有他和我一樣,會傾盡所有來救十三。
我走到他身後,輕聲的叫喚:“四阿哥。”
他的身軀驀的一震,緩緩轉過身,平日裡鎮定的表情此刻竟有些令人心驚的痛楚、無奈與自責。
我心中有幾分瞭然,不由幽幽嘆息。“四阿哥,盈雷還有一些事情想問你,請你先隨我離開,好嗎?”
他怔怔的看我,那眼神彷彿一匹孤獨而受傷的困獸,茫然間抓不住一點希望。我有些不忍去看他,十三在他心裡竟也是這般的重要。
“四阿哥,你這麼做不會讓皇上改變心意,也只會讓十三阿哥難過。如果你還信的過我,就請你先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讓我們一起想辦法。”我俯下身子,將手遞給他。
他遲疑了下,眼神有片刻狼狽的躲閃,猶疑的握住我的手腕,借力站了起來,卻重心不穩的似要摔倒。
我忙扶著他,接過他一半的重力。“四阿哥不礙事吧?”
他默然的搖頭。“不要緊,十三弟的事更重要。”
養心殿內,他的身體仍在微微顫動,面孔和嘴唇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