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妍跟在我身後,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忙搖頭道,“現在可不比往常,倘若有個風吹草動,會連累到姐姐的。”
“不去難道真的從此就看著良主子消沉下去?”抬頭望著窗外,一抹月光淡淡的灑入,有幾許清幽的光芒。
她偏首,略做猶疑的道:“我知姐姐固執,也只能讓姐姐萬事小心。”
心一悸,原本平靜無波的心緒因她的話泛起一絲漣漪,彷彿真有了什麼不祥的徵兆。面上仍安撫的一笑,道:“沒事,八福晉自會打點。”
可妍眼神裡閃過一絲猶豫,終究搖了搖頭,退了出去。
我坐在轎子裡,轎子是八福晉的,自然是暢通無阻。只是,頭微微有些昏沉,不覺靠在一旁,閉目養神。
忽然,身子往前一衝,我忙扶著坐椅,力圖身體平穩。想知道發生什麼情況,卻又不能暴露身份,不免心忐忑不安。
前頭好象有人在說話,我聽不真切,身子不由前傾,想聽的仔細。不料,轎簾一掀,露出一張俊朗的臉龐。
十四,竟是十四。
他此刻沉著面孔,手伸過來,輕輕一拽便將我從轎里拉了出來,不由分說的攔在身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身體輕微的震顫。
“十四爺,我們是聽著主子的意思來帶盈雷姑娘過府一聚。還請十四爺行個方便。”領頭的侍衛行了個禮,壓低聲音,神情謙恭,語氣卻絲毫不肯落人下風。
十四漫不經心的道:“你主子要見她,可我的主子也要見她,你說,我該怎麼做?”聽著是兩相為難的語氣,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壓迫力。
“十四爺的主子是……”那侍衛顯然不肯輕易的讓我離開,猶豫的問道。
“荒唐!”十四斥道,“我頭上還有什麼主子?莫非老爺子見個人還要我拿聖旨給你不成?”
“奴才不敢。”那侍衛忙道,“只不過,今日之事還請十四爺向我們主子解釋一番,我們也好交代。”
“放心,那邊我自然會解釋,你們還是自行離開吧。”十四揮了揮手,不由分說的轉身帶我往回走。
我自是不懂他的意思,試探的問道:“怎麼把我攔下了?”
他一挑眉,嘴邊微含諷意,淡笑道:“你如今可出息了,出宮這種事情做得輕輕巧巧,也不怕連累別人?”
我心一凜,忙問道:“可妍出事了?”
他哼道:“你出了這宮門試試,估計她就得給你陪葬。”
“這麼嚴重?”
他腳步片刻不曾緩過,一路大步流星的往回趕。“嚴不嚴重聽天由命吧。”
跑進延禧宮,還沒進裡屋,便聽到李德全的慢條斯理的聲音。“盈雷姑娘這是上了哪個宮?萬歲爺可是急召她往乾清宮面聖,這耽擱了,可不是你我擔待的起的。”
“奴婢,奴婢真的不清楚。不、不知道去了哪兒。”可妍的聲音急的發顫,聽的我也是一陣哆嗦,正要進去,卻被十四一攔,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我心中正著急,卻被一隻溫軟的手輕輕握住,我回頭看到是綺萱微笑的臉龐。十四也是神情一鬆,微微一笑,便不動聲色的離開。
綺萱帶著我進去,看到可妍跪在地上,李德全忙打了個鞦韆,道:“奴才見過萱主子。”
“這是怎麼回事?公公,這丫頭犯了什麼事?”綺萱淺色的嘴唇勾起一抹微笑,柔柔的問道。
李德全看到我,目光微微一跳,便斂了斂眉眼,恭身道:“回萱主子,是皇上有事要召見盈雷姑娘。”
“那就煩勞李公公帶路吧。”我把可妍攙扶起來,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安心。李德全看著我,嘴角有一絲淡笑。
乾清殿內,康熙見我進來,微抬首,薄笑淡漾。他也不叫我起身,只緩緩踱步於身前,眉宇高昂。“朕慶幸沒有錯看你。”
我一震。這兩天的事情迅速在腦海裡過濾,細思索卻還是認為八福晉找我不可能是康熙的授意。苦笑一聲,的確不理解他們的行為。
“不過,你也真不夠聰明。有些混水終究是趟不得的。別說朕容不得你,別人也未必容得了你。”康熙意味深長的道。
我心如明鏡,有些明白那個中曲折。心裡微微泛著苦澀,這裡,竟連一份友誼都那麼脆弱,那般明朗的女子,眼睛裡卻容不下沙子。“奴婢愚鈍,差點辜負皇上好意。”
唇角淡勾,對上康熙的眸子,竟發覺他也是一般的神情。笑意溫淡,眼底卻幽寒冷寂。相視而笑,心裡遲遲不散的恐慌竟剎那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