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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心跳忽然加速幾拍,我呼了口氣,試圖鎮定。“奴婢失禮,讓十三阿哥見笑了。”

他不以為意的笑笑:“你的理智總恢復的特別快。我很好奇,是天性如此還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他的眸子幽深了些,揹著光,有剎那間的模糊。

他們都是那麼的精明嗎?一眼就能看穿別人的面具。康熙你究竟生出了多少個人精?

“十三阿哥說笑了。即便是天性也有要藏起來的時候,久而久之盈雷早分辨不清了。”這些他們的體會應比我深,如若不然,那昔日的笛聲裡怎會透著股與他此刻的閒適截然不同的隱抑。

他收起懶散的姿態,向我靠近一步,笑意不減,但讓人備感壓力。“好個伶俐的丫頭。現下,可還會認錯人?”

“十三阿哥天皇貴胄,盈雷若再輕易錯看,十三阿哥定不會再輕饒奴婢。”給他扣上頂高帽,希望他能早些讓我脫身。這股壓力是在面對八阿哥時也沒有的,時間越久越讓我窒息。

“這倒也是。”他笑著點頭,“那件事我可耿耿於懷很久呢。宮外怎會有人像我這般玉樹臨風、天人之姿?”

我忍俊不禁。這點他們可夠像,一樣的自大臭屁。“十三阿哥自然與眾不同。”是臉皮與眾不同的厚。我心裡加上這句話。

“怕是言不由衷吧。”這個人精只消一個眼神立馬看出我的真實想法。

這一笑卻讓我的緊張消除幾分。不知他是看出了我的緊張故意的插科打諢還是誤打誤撞的消除了我的不安,至少現在能坦然的去看他,雖然還是容易恍惚。

“別這樣看我,若是我不知情,誤會可就不小。”他打趣道,眼裡卻是認真,“我曾打聽過你。”

我一驚,他打聽我?為什麼?

“那日的情形我多半也能猜測出幾分來,去打聽你原本是想託四哥把你弄進他府裡,然後早些放你回去尋找你那位故人。”他衝我眨眨眼睛,“可沒想晚了一步,如今再想把你弄出去可不大容易,也怪你造化小。”

原來如此。差點進了雍正的府上,我不禁冒出一身冷汗來。“我那位故人已不在這個世界上,十三阿哥的好意盈雷自當謹記在心,謝過十三阿哥。”

他了然於心:“難怪,當日你會失態。抱歉,提起你不開心的事。”

他目光真誠,我心中暖流劃過。

“十三阿哥也是無心。盈雷能得十三阿哥記掛,理應不甚感激。”

“不必客氣,嚴格來說你也不算外人。我跟九哥雖然不親,但你若在宮中有什麼不便,我還能略盡綿薄之力。”也許是覺得觸痛我的傷心事,他不再掛著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臉,格外的真摯。

可為什麼,他的每個表情到最後都會幻化成一張讓我刺痛的面孔?

回儲秀宮,我將綺萱的意思透露給良妃,她聽了,沒有做聲,良久,幽幽的問:“盈雷,這是萱貴人單方面的意思,還是你自己也有這個打算?”

我一時無語,內心又掙扎了會,方道:“萱貴人和奴婢自路上結識,她對奴婢也照顧有加,奴婢……”

“也就是說,這並非你的本意?”她打斷我,言辭間很快抓住本質。

“盈雷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我實話實說。

她淡笑:“盈雷,你認為你這是朋友情深嗎?”

我一時沒有理解她的意思,怔怔的望著她,見她淡然的面孔浮上幾分淡淡的譏嘲。“盈雷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你是個聰明人,只是平日的牽絆太多,竟學不會通透。你認為你這麼做是擔憂她在宮中的前景,可你的擔憂裡有為自己打算過嗎?”她問的一針見血。

“有時顧不了太多。”我當然知道,如今綺萱那兒正是風口浪尖處,若是陪在她身邊,恐怕自己擔的心更多,如今僅有的一些輕鬆到時只怕都不復存在,可又怎麼忍心看著綺萱莽莽撞撞的在宮廷生活呢?

她定定的看我,目光是理解也是不贊同:“盈雷,你要明白,你首先得讓自己過的輕鬆才能有心去幫助別人。一個人若揹負太多的責任和包袱非但對旁人毫無益處,有時還會適得其反。你若是不開心,萱貴人也會內疚,陪著你不開心。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她字字珠璣,卻讓我啞口無言。

“你覺得你為她好,可你知不知道,在這個紫禁城沒有人能代替另一個人思考、行為。她必須學會在這裡生存,誰都不能護她一世,你——更不行。”她表情前所未有的凌厲,“我希望你自己明白,你究竟想要什麼,是動盪還是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