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奴才通知了皇上您再走?”
我見這小太監也甚是可憐,跑來跑去累得額頭都是汗,便笑著答應了。
又過了一小會兒,我在殿外又踱了個來回,卻見康大為親自出來了,向我行了禮, “娘娘,皇上這會兒正休息著呢,請您進去。”
我側耳聽了聽殿內,還是聽見隱約有女子說話的聲音。我所求之事不欲被人知道,更不方便其他妃嬪在場,便向康大為道:“康總管,還是別了。皇上今兒個看起來確實不便,本妃還是改日再來吧。”說完便回身向殿外走。看來今後來見夏侯辰,得事先打探清楚他身邊有沒有人,方不方便才行。
正待出殿門,卻聽夏候辰在我身後道:“既要見胱努等不到一會兒就走了,你的誠心也太少了吧?”
我忙轉身向他行了大禮,果見他身邊站著一位入宮沒多久的選侍,約摸記得是姓楊的。那楊選侍忙向我行了大禮,笑道:“娘娘,皇上喜歡臣妾做的果湯,臣妾便每日燉了送過來。正要回住處,不想娘娘便來了。”
我心想我又沒叫你解釋,你不必解釋得如此清楚的。夏侯辰的興趣我比你清楚,荒唐起來連佛堂都敢做,何況是他自己的朝陽殿?我便只微微地笑著,並不答她的話。
她便向皇上和我行了禮,告辭了。
夏侯辰當下領頭向朝陽殿走去,我手提了裙襬跟著。原本我與他的關係已經融化了的,經過千壽山一遊,彷彿又結了冰,也不知他今日怎麼對我。
不行,得先把他這個大冰塊融化了才是。想想他以前很是受用我的嬌嗔,我便對著他的背影叫了一聲:“皇上,您別走得太快,臣妾跟不上……”
長廊有太監守著,聽得我的叫聲,有些就微露了笑意。夏候辰卻沒理我,反而加快了腳步,幾步便轉過長廊不見了。
我只得提了裙襬小碎步地跟上去。原來我並不覺得朝陽殿外的長廊多麼的長,可今兒個怎麼感覺這麼長呢?
作為一國之君,夏候辰脾氣也太大了一點兒,受不得半點兒委屈,他怎麼當一國之君啊?
我一路腹誹著走進了朝陽殿,見他早在書桌後坐著了,手裡還拿了本奏章在看。我被晾在大殿中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頗是尷尬。大殿裡空空蕩蕩的,早就屏退了宮人,僅餘我們兩人。我鼓起勇氣走到案桌之旁,低聲問他:“皇上,朝堂上出了什麼大事兒,要您如此勤勉?”
我也只是無話找話,隨口問問,哪知換得他冷冰冰的一句: “朝堂上的事哪容你隨便評論?婦人不得參政,你可記得?”
我被他一唬,忙下跪請罪,口裡直稱:“臣妾不敢。”
他那兩道目光把我上下打量了個來回,道: “今兒個倒真打扮得與眾不同,說,是不是有求於朕了?”
我最怕的就是他這種語氣,直通通地揭穿你所有的目的,揭開所有華麗的表象,直指中心,讓你事先排演好、思量好的話都沒有辦法說得出口。我們之間不是有協議嗎?前段時間你也演戲,我也演戲,明明演得好好的,關係也融洽了呀?
怎麼弄來弄去,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呢?
我忙笑道:“皇上怎麼會這麼想?難道臣妾只有有求於您時才會來見您的嗎?臣妾實是……”
他冷冷地一哼,讓我把下半句“……實是思念皇上才來見皇上的”噎在了嘴裡說不出來。
想想自己盛裝打扮,穿了自己從不喜歡的顏色來討好他,卻得到這種結果,我心中不由暗自沮喪,心想難道他不需要我鉗制皇后了?我快變成一顆棄子了?
如此一想,我心裡頭便發慌。他未叫我起身,我又不敢起,跪在地上,只覺地板冰涼,深感伴君當真如伴虎,更何況是一隻喜怒無常的虎?
他冷冰冰地道:“起了吧,跪在那裡給誰看啊?”
我這才起了身,望向他。他卻又將那不知怎麼重要的奏摺拿在手裡看了。這下我可不敢再問他什麼,更不敢告辭了,唯有呆呆地站在書桌前傻等著。
好不容易等他看完了奏摺,啪的一聲合上了,我才道:“皇上,您好久沒去臣妾的昭祥閣了。臣妾近幾日叫工匠移了幾棵含笑花栽在院子裡,您不跟臣妾一起去看看?”
夏侯辰慢條斯理地把奏章放下了,又拿起另外一本,“唔”了一聲,再不理我了。
我心想他這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啊?
我實是忍不住,於是再次輕聲地問道:“皇上,您是去還是不去……呀?”
夏侯辰啪的一聲把奏章拍在案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