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太早了。還是珍珠進來叫醒了她兩回,新姑爺還沒有回來呢。她還沒有梳洗,大妝著又怎麼能睡呢。
宜寧揉了揉臉坐正了,讓珍珠給她端些點心來吃,這天可是餓很了。珍珠卻笑了笑,給她端了幾塊糖醋羊排、一盅雪蛤乳鴿湯,一疊烙的雞蛋餅來。並說:“姑爺一早就備下了,說您肯定會餓的。”
她看了珍珠一眼,珍珠還是微笑著看她。還是三哥想得周到,竟然連吃食都先給她備好了。宜寧這才開始吃,等酒足飯飽了更困,珍珠端著方盤下去了,她又開始犯困起來,只能強打精神端坐著。
喧囂漸遠,羅慎遠到了新房外。兩個新安排給她的丫頭還守在外面,看到他之後屈身行禮。
羅慎遠揮手讓她們下下去,定了定神,才推開了房門走進去。
“宜寧?”他喊了一聲,卻沒有人回答他。屋內只有燭火靜靜地燃燒著。
羅慎遠先去淨房沐浴換了身衣裳。等走進月門挑開幔帳之後,才發現她居然靠著千工床的柱子就這麼的睡著了。一身大紅嫁衣,鳳冠霞帔穿戴著,也不知道重不重。
他一向陰鬱俊朗的臉露出幾分淡淡的笑,伸手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睡。
但是他剛一靠近宜寧就感覺到了,等一雙手臂碰到她的腰身,她立刻就醒了過來。但抬頭的時候正好撞到了羅慎遠的下巴,她連忙一躲,卻與他四目相對,看到他幽深的目光,不禁喃喃地問:“三哥,你應酬完了?”
羅慎遠收回手道:“嗯,我看你睡著了,想抱你到床上去睡。”
頭先他是兄長的時候,由他抱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他是她的丈夫了,不知怎的反而有種侷促的曖昧來。
她推開了他的手,四下看去,丫頭又沒有在房內。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道:“我還沒有洗漱,不能睡。”
她還著大妝呢。
“好。”他點頭道,“要我叫你的丫頭進來嗎?”
說罷起身去了外面,不一會兒珍珠和玳瑁就走了進來。
她們倆服侍她取下金絲髻,赤金寶結,金簪一整套頭面。然後散下了頭髮,她的頭髮細軟得像一捧絲綢,散開之後就自己垂瀉了下來。她在淨房沐浴完,抹了香膏。看著銅鏡中沐浴的自己有些出神。
珍珠心裡也有點忐忑。小姐年紀還小,臨走時魏老太太就叫珍珠和玳瑁過去叮囑過,等小姐及笄了才讓姑爺和小姐行房事。她們應諾了,這時候心裡卻有點忐忑。這有沒有行房事的,她們不在房間裡伺候如何知道。姑爺強行讓小姐與他行了,未必還能補回去不成?因此只能叮囑宜寧:“若是姑爺待您不好,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叫奴婢進來,您記住了?”
宜寧看著她倆一臉緊張的樣子有點想笑,三哥能有什麼待她不好的,但是珍珠卻一臉嚴肅。畢竟看到小姐站在姑爺身邊的時候,她還只到姑爺的肩膀高呢!身體纖細得很,這姑爺可人高馬大,而且已經二十二了……
“好,我記住了。”宜寧覺得能有什麼,隨口就答應她了。反正剛才就有婆子抱了另一床被褥進來,應該是羅慎遠吩咐好的。她心情還是有點緊張,但是並不忐忑。讓珍珠和玳瑁先退下去了,然後走進了月門,挑開了千工床的帷帳。
結果進去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在床外頭睡著了,眼睛閉著。穿著雪白的綾緞單衣,堅實的胸膛微微的起伏。
宜寧鬆了口氣,睡著了好,睡著了她就不用想怎麼面對他了。
她回過頭環視屋內,看到那對龍鳳燭還燒著,她靜靜地走到這對燭面前看著燃燒的蠟燭出神。
火苗在寒夜裡微微的顫動,外面傳來咚咚的敲邦聲。
她記得要剪燈花才能睡的,前世成親沒記得這個。世間的習俗,不管信不信還得照做才是……宜寧四下找了把紅綢纏著的剪刀,伸到了跳動的火苗裡,啪的一聲。
這下她才算是做完了。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準備睡到裡面去,誰知道要翻過他的時候邁得太小,一不小心就絆到了他的手,她想抓什麼穩住卻沒來得及,驚呼一聲撲到了他身上。
然後她抬頭看到了他的眼睛正看著她,根本就沒有睡著。估計剛才也是裝的。
兩人離得太近,宜寧幾番想要起來,被他似乎灼灼的目光看著,竟好似刀片的鋒利,她竟然怎麼都起不來。
“三哥,我不小心的……”宜寧小聲說,“我起不來了,你幫我一把吧。”
她的長髮散落到她身上,綾緞單衣看進去就是雪□□膩的肌膚,又軟又細,再往裡些還有柔軟的陰影。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