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二十年。”
“二十年?喂,你在說什麼時候的事情?”
“啊,我是在想,再過二十年也不會有變化。”
“誰知道?再過二十年肯定要倒閉了。”拓實走了進去。
“哪有這事!”時生應了一聲,也跟了進去。
店裡擺著幾張舊桌子,結束了一天工作的上班族正圍桌而坐。拓實環顧一週,盯上了靠裡的一張桌子。
身穿灰色工作服的佐藤寬二正在那兒和同伴一起喝啤酒,下酒菜是毛豆和炸小魚。拓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喂。”
剃著平頭的佐藤抬頭望了他一眼,臉上現出露骨的厭惡。“是你啊!”
“別這麼看著我好不好?我們不是一起送過壽司的夥伴嗎?”
“虧你還好意思說!你捲了錢開溜,害得我也丟了飯碗。”
“陳年舊賬還提它幹嘛?久別重逢,我們還不喝上一杯?”
“你要喝盡管喝,只是請另找桌子。”
“怎麼說話呢,這麼無情無義?坐在你邊上喝又不礙你事。”
“恕不奉陪。你的把戲瞞不了我,想讓我們結賬時把你那份也算進去,沒門兒。”佐藤扭過了臉。
拓實搔了搔鼻尖:想法被道破了。
“好了,好了,說正經的,我現在害了缺金病,借一千元給我吧,馬上就還,就算我欠你的情了。”他柔聲細語地說著,雙手合十。
佐藤咂了咂嘴,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走開!我哪有錢借給你!”
“別這麼絕情,拜託了。”拓實低三下四地點著頭。
“行啊,借你一千元可以,但你得還了去年夏天祭神時借的那三千元。那個還沒還吧?”
一點也沒錯。看來無計可施了,拓實死心了。他正要離開桌子時,突然從佐藤面前的盤子裡搶了一條炸小魚。
“啊,渾蛋!”
拓實聽著背後佐藤的怒罵聲,撒腿跑出店去。
一直跑到雷門,他才停下腳步,嚼著炸小魚,回頭看向身後。他以為時生沒跟上來,但時生正站在不遠處,直直地盯著他。
“又怎麼了?幹嗎用這種眼神看我?”
時生長長地嘆了口氣。“太丟人了!”
“什麼?”
“老想這敲別人竹槓,丟不丟人?連我也覺得丟人。我還以為你會像樣些呢。”
“那就對不住了,我就是這麼個人。”拓實繼續嚼著炸魚。
“偷吃別人的東西,這不跟野狗一樣了嗎?”
“是的,我就是野狗,和貓呀狗的一樣。”拓實將手裡的魚骨頭扔向時生,“想生就生,生完了嫌麻煩就扔掉,這樣的孩子還能混出個人模樣嗎?”
時生面露悲慼之色,慢慢地搖了搖頭。“出生到世上,單單因為這個,就該心存感激。”
“哼,別唱什麼陳詞濫調,生孩子誰不會?”他轉身就走。
然而,他立刻感覺背後有人,肩膀也被抓住了。他一回頭,見時生正要揍他。身體的反應比頭腦更快,他一個後仰避開了拳頭,隨即揮出一記直拳。
在剎那間,他已減輕力道,可這一拳仍然揍癟了時生的臉頰,令他飛出兩米多遠,跌坐在地。
“好疼……”時生用手捂著臉。
“你胡鬧什麼?”
街上的行人以為他們在打架,紛紛圍攏過來,見打人的卻又將被打的拉了起來,打架似乎又放心了。
“拓實,跟我一起去吧。”時生仍捂著臉,說道。
“去哪裡?”
“愛知縣唄,去東條女士那兒。不然,事情無法解決。”
一聽“東條”,拓實的心就冷了。他站起來,不理睬時生的呼喚,徑直離去。
走到公寓前,他才轉過頭。時生踉踉蹌蹌地跟上來了。拓實嘆了口氣: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依然不得而知,可他和他一起總覺得很開心,真奇怪。
時生跟上來後,拓實上了樓梯,開了門鎖,走進房中。屋裡漆黑如墨。突然,有人勒緊了他的脖子。
“宮本拓實?”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12
拓實爭著這像甩開對方的手,可那人力氣之大超乎想象,手紋絲不動。
“幹什麼?是誰?”他又開始晃動身體。
“別大吵大鬧。”面前又傳來那個聲音,接著聽到開啟日光燈的聲音。房間亮了,拓實眨了眨眼睛。
面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