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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媽媽桑又將視線移回拓實臉上。“千鶴不幹了,就在昨天,挺突然的。你不知道?”

“她為什麼突然不幹了呢?”

“我怎麼知道?她走了,我們也有麻煩啊,一下子上哪裡找人來替她呢?她說日薪不要了,許是有什麼要緊事,這才放她走的。”

“日薪,是到今天為止的部分嗎?”

“是啊。”

本月已過了一半。這一數額對千鶴來說並非無關緊要,她為何寧可放棄也要急著離開呢?

“說起來,兩三天前,千鶴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呢,說是要叫朋友去招警衛的公司面試,就是你吧?”

“啊。”

“嗯,果然是你。”媽媽桑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那裡的人事主管是我們這兒的客人,千鶴拜託他照顧她的朋友。那麼,你面試的結果怎樣呢?”

拓實無言以對。

媽媽桑與調酒師對視一眼,又笑了。“沒透過?那可枉費千鶴的一番苦心了。”

拓實心頭火起,可還是強忍著。“千鶴說過要去哪兒嗎?”

“什麼也沒說。我們才不關心這種說走就走的人的去向呢。真是,我們以前還那麼照顧她。”

拓實想說,千鶴可說過你總是費盡心機剋扣工資,可還是忍住了。

“那麼,告辭了。”拓實低了下頭,準備出去。

“如果得知千鶴在哪裡,能告訴我們一下嗎?”時生問道。

拓實在心裡罵道,這死老太婆有這麼好心嗎?

媽媽桑略一遲疑,竟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好吧,那就留個電話。”

拓實拿過旁邊的一張紙杯墊,用圓珠筆寫下住址和電話號碼。媽媽桑看了,撇撇嘴道:“是公用電話?”

“馬上就要自己裝了。”

“那也得先幹活才能買啊。”說著,她將紙杯墊扔到櫃檯上。

拓實與時生出了酒吧,迎面走來兩個男人,都穿著黑西裝。他們與拓實擦肩而過,進了紫羅蘭。

“這種客人也來啊。”拓實小聲嘀咕道。

“什麼客人?”

“不是正經人,一看就知道。”

他回想起在做推銷的公司裡也見過有著同樣眼神的人。

“黑道?”

“差不多。世上也有些人既不是流氓,也不是正經人。”

這是他從不斷的跳槽經歷中學到的知識之一。

他們沒錢,只要步行回家。兩人無精打采地並肩走著,回淺草的路還很長。

“面試的事,你說是有人走了後門,對吧?”

“是啊,我說過。”

“可剛才聽媽媽桑說,千鶴已經跟人家說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一個酒吧小姐的話能有多管用?”

“拓實,你真去面試了?”

“怎麼,你是說我撒謊了?”

“也不是。可如果你沒去面試,說不定千鶴已經知道了。她可能問過那個人事主管。”

“我去了,我當然去了。”拓實加快了腳步。

其實,他也正考慮此事。千鶴肯定會這麼做,而且她若得知自己在那家公司的態度,也許會覺得再一起過下去已毫無意義。但也不至於要從公寓裡搬走啊。

“是了,這下我明白了。”時生喃喃道。

“明白什麼了?”

“與千鶴分手的情形啊。我曾想,她真不錯,即便與你結婚也挺自然的。”

“喂,別老用這種過去時說話好不好?分不分手,不是還沒最終決定嗎?”

“已經結束了,這時命中註定——”

拓實一把揪住時生的領口,緊握右拳,胳膊猛地後襬。時生抽搐著臉,閉上眼睛。見狀,拓實不知為何竟無法出手,一種近似憐愛的奇妙感情湧了上來。

拓實鬆手,推開了時生。時生伸手叉住喉嚨,不停地咳嗽。

“你根本不懂我的情。”說完,拓實徑自往前走去。

下吾妻橋時,兩腿已疲憊不堪。走過神谷吧'注:位於東京臺東區淺草的酒吧,於1880年4月開業,據說是日本最早的酒吧',拓實停下了腳步。

“啊,絲毫未變啊,應該是明治十三年開業的。哦,電器白蘭'注:神谷吧創始人神谷傳兵衛獨創的一種以白蘭地為主的雞尾酒。明治時代電氣尚未普及,很有吸引力,故得此名'的招牌也依然如故,”時生異常興奮,“雖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