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遇難的就是我們了。所以……”
“我懂你的意思。”拓實立刻回答。他覺得這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
休息結束,回到客車上,拓實詢問可否坐在她身邊,她爽快地答應了。
她叫筱冢麗子,在池袋的一家書店工作,與父母一起住在日暮裡,這次出門是去參加一個在神戶的朋友的婚禮。拓實給了她一張名片。這是他擅自用印刷機創作的作品。
就在他們互相自我介紹時,不覺客車已經抵達名古屋。時間真是過得飛快。
“回到東京還能見面嗎?”拓實試探著問道。
麗子稍一猶豫,隨即嫣然一笑,在他給的名片背面寫了一個電話號碼。
“只能在晚上十點以前打。我老爸很煩人的。”
“我在九點以前打。”拓實說著接過名片。
這個約定三天後就兌現了。兩人約好在休息日見面,第一次約會的地點在淺草。不用說,拓實做了導遊。
拓實一下子就迷上了麗子。麗子的性格有些不拘小節,無論什麼時候總心存感激。拓實覺得和她在一起,自己感到寧靜安穩,內心一些尖刺般的東西很快就融化了。
每到休息日,拓實就與麗子相會,見不到的時候就打電話聽聽她的聲音。一轉眼,三個月過去,新年來臨了,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也隨之到來。
元旦下午,拓實和麗子一起去淺草寺進行新年參拜。回家的路上,兩人走進咖啡店。
“我要換公司了。”拓實喝著咖啡說道。
麗子瞪圓了眼睛。“換到什麼公司?”
“做通訊的,早就說成立後叫我過去,現在總算準備就緒了。”
年底時高倉和他聯絡過。這件事早就說過,拓實沒當真,所以高倉打來電話時,他很吃驚。
“通訊?”
“以行動電話服務為主,還不止這些。”
拓實說起在頭腦中描繪的將來的電話網路系統。這些都是從“他”那裡聽來的。現在說起這些,拓實覺得親切,又略感苦澀。
“我可不太懂。”麗子開心地笑道,“既然你這麼努力,一定會成功。加油啊。”
“謝謝。”他笑著點點頭。
麗子的眼神移到斜上方。那裡有一臺電視機,歌手澤田研二正在演唱。
“是Julie。這歌怪怪的,像是新歌。”
拓實看到畫面下顯示出來的文字,不由得輕呼一聲。歌名是《TOKIO》。
“原來時生飛上天了……”拓實喃喃道。
'注:“時生”用羅馬字母也拼作“TOKIO”與“東京”發音相同。《TOKIO》一哥中有“TOKIO在天空中飛翔”的歌詞。'
終章
紙杯中的咖啡已變得冰冷。宮本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這時,他才發覺,自己已經講了兩個半小時。
遠處傳來趿拉著拖鞋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又消失了。深夜裡的醫院靜得嚇人。
“川邊玲二到底是不是時生,最終也沒弄清。老實說,這個名字也是在剛才說的時候才想起來的。真奇怪!以前幾乎沒有意識到。”宮本微微歪了歪脖子。
“這些事以前怎麼不告訴我呢?”麗子問道,“二十年前見過時生的事。”
“我也忘記很久了。不,說忘了不太準確,應該說是沒浮到記憶的表面。時生住院後,想到他一句無法挽救了,這些才不知不覺地又冒了出來。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你會以為我神經錯亂了。”岡本苦笑著望著妻子,“誰會相信這種胡言亂語呢?”
麗子直視著他:“我相信。”
“是嗎?”宮本點點頭,嘆了口氣,“時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太明白。或許也能像時生一樣,在什麼時候,我的靈魂也能暢遊在時間之中。或者是藉助了來自未來的靈魂之力,人類才創造了歷史。多虧了時生,我才走上正途。自然,這一切也可以全當成錯覺。或許是從前有個叫時生的人,在我年輕時對我產生了一點影響,我就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藉此來減輕一些現在傷痛的心情罷了。一切都在下意識之中。但我還是願意認為,那時的時生,就是我們的兒子時生。不遇上他,時生就不會降生到這個世界。”
未來不僅僅是明天——這聲音至今仍在宮本的腦海深處迴響。
“我相信。曾經與你在一起的時生,就是我們的時生。沒錯!”
“你也願意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