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盡是耀目的黃光。
一個聲音在遠處響起,初時細不可聞,漸漸俞來俞清晰。愈來愈巨大,象暴烈的激雷,一下一下敲進他的耳內。
天地間充斥著那驚天動地的聲音。
呼喚著他的名字。
凌渡宇痛苦莫名,偏又不能有任何動作。
他接近崩潰的邊緣。
所有的努力也是徒勞無功。
凌渡宇不斷叫自己鎮定下來,不斷告訴自己這只是幻覺。
只是一個惡夢。
聲音開始轉由下面傳來,由地底無限的深處傳來。
事實上他什麼也看不見,天地間只有“月色”和召喚自己的“巨音”。
月色逐漸減弱。
巨音慢慢消去。
四周陷進無邊無際的黑夜裡。
一點光也沒有。
漆黑的上方有一團黃芒迅速擴大,化作一輪滿月。
凌渡宇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他的意識回到他的身體內,又可以活動起來。
四周響起奇怪的聲響。
愈來愈清晰。
有腳步聲和人的呼吸聲。
有不是個。
是千百人的呼吸聲和腳步音。
凌渡宇突然間發覺自己置身於奔走的人群裡,被擠帶得跟著奔跑起上來。
天上明月高掛。
說不出的邪惡詭異。
凌渡宇雜在急湧向前的人潮裡,在一塊長滿及膝青草的大平原上,向著一個不知名的目的地推進。
周圍的人低頭疾走。
他們身上披的是獸皮,眼神呆滯,象一大隊行屍走肉。
他們前額平削向上傾斜,眉稜骨怒實於前方、大口,活脫脫就是北京猿人的翻版。
他們不是這時代的人。
是古人類、史前的人。
凌渡宇驚呼起來,他希望這只是幻象,不過一切又是那樣真實。
象一刻前病房內面對紅狐的那種真實。
莊周在夢中夢到自己化身為蝴蝶,醒來後他問自己,究竟是莊周夢見蝴蝶,抑或是蝴蝶夢見莊周。
凌渡宇一摸身上,觸手是粗糙的獸皮,他一聲慘嘶。
後面的人撞了他一下,原來他站立不走,阻住了後面古人類的前進。
凌渡宇踉蹌撲前,好不容易才站直禿子,刻下是欲罷不能。
他不敢摸自己的頭面,怕變成了猿人的模樣。
淚水從眼角汨汨流出,染得視線模糊不清。凌渡宇隨著古人類隊伍,朝著他們的目的地推進。
從平原穿過森林,攀山過嶺,地勢再次平坦起來。凌渡宇忽地驚覺他走在一條路上,一條闊可容二三十人並排而行的大路上。兩邊植著參天的古樹,大路一直伸展到平原無限的遠處,遠方似乎有一黑點,在月色下反映出奇怪的黃光,隨著“他們”的前進,不斷擴大,黃光愈來愈強烈。
凌渡宇心內震駭,他不相信這條路是身旁的古人猿建造,他們並不需要這種道路。一定由更先進的生物建成,路面鋪滿碎石,石頭的礦質在月光下閃爍不定,情景詭異莫名。
遠方的黑點清晰可見,是一支建在地上粗大無比的柱,底部比頂部闊一倍有多,巍然聳立,凌渡宇身旁的古人猿,望著散發著黃芒的黑柱,面上的神情詭異,帶著種宗教虔敬,急步前行。
那是他們的目標。
冷汗從凌渡宇的額上流下,他知道,“幻石”把他從病房的時空,扯回現在這不知多少萬年前的時空內,經歷當時的情景。
黑柱愈來愈大,凌渡宇倒抽一口涼氣,看去最少有三百尺以上的高度,月夜下壯觀無倫。
平原上佈滿著一些晶瑩發亮的半球體,活象地堡一親友,中間有縫,兩半可以自動開合。地堡是由“幻石”那類物質製造,高十五尺,周圍差不多有一百尺。它們的排列很特別,似乎隱藏著某一數學規律。
就在這時刻,身旁的古人類一陣嚎叫,道旁左邊遠處響起凌厲的風聲,凌渡宇扭頭望去,一個黑影沖天飛起,他的速度非常驚人。凌渡宇剛看到黑影時,他已衝上高空變成一個盤旋的黑點。地上傳來軋軋的聲響,其中一個半圓體地堡,中間分開,露出了一個大洞,但馬上又轟一聲合在一起,回覆緊閉的狀態。圓體果然是那飛行異物的巢穴。四周的古人類驚得俯伏地上,剩下凌渡宇孤零零地站立。視線無阻下,大平原無窮無盡向四面八方擴充套件開去,這時他才想到,為什麼完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