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他……他就是……就是那個怪人。我聽得出聲音,就是他!”
那人當然就是錢麻子。
錢麻子苦笑道:“我剛才好像聽你稱呼我是‘活鬼’呢。”
楚合歡的血都驚透了。
“活鬼”是她到墳場後的第一句話中罵出來的。這個怪人竟然一直緊緊尾隨著自己,而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楚明也是一驚,閃身掩在楚合歡身前,大聲問道:
“你為什麼偷聽人家說話?”
錢麻子平靜地道:“野地荒墳之中,好像並不存在什麼偷聽不偷聽的問題。風送話音入耳,我想不聽都不行。”
楚明氣得雙拳緊握,恨不能馬上把這個怪人捶扁。
“你為什麼要破壞我們的事?”
楚合歡也尖叫起來。錢麻子平靜的神情顯然激怒了她。
錢麻子冷冷道:“我破壞的並不是你們的事,而是指使你殺人的那個什麼組織的事。”
楚明驚得退了好幾步,嘶聲道:“你……你全都聽見了?”
剛問出口,又覺得自己問得實在太笨了。那人既然連“活鬼”兩個字都聽見了,後面的談話還有不被人家聽到的道理?
錢麻子道:“我之所以追過來,不過是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希望你們能告訴我。”
楚合歡怒道:“這事我們自己能解決。我們不會告訴你的。”
錢麻子道:“我知道那個組織用什麼毒藥控制住了你們的父親,逼你們去殺他們自己想殺的人。對不對?”
楚合歡驚呼一聲,真像見了鬼一樣。
“你--”
錢麻子冷冷道:“告訴我關於那個組織的情況,或許我可以幫幫你們的忙。”
楚明冷靜下來了,朝他拱拱手:“先生好意心領。這本是我兄妹自己的事,不勞先生掛懷。”
錢麻子搖搖頭:“你錯了。這不是你們的事,這關係到許多人,許多條性命。我是綿章的朋友,你們就絕對殺不了他,這麼一來,你們就無法獲得解藥,你們的父親下場也一定……”
楚明抽出劍,緩緩道:“那麼我只有先殺掉你。”
錢麻子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你殺不了我呢?我如果不殺你們,只是把你們抓起來關上一段時間又會怎樣呢?”
楚氏兄妹都清楚,他說的都是實話。他們不僅殺不了他,反而極可能會被他抓住。
楚明狂笑一聲:“那也只能說天不佑金陵楚氏一脈。”
他手中的長劍一振,發出嗡嗡一陣輕響,劍尖斜斜地指向錢麻子:
“先生賜教。”
“金陵楚氏”這四個字,又一次刺痛了錢麻子的心。
他的肩頭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抖,聲音也變得沙啞了:
“你們真是金陵楚家的?”
“不錯。”楚合歡也拔出了長劍,咬牙道:“廢話少說,快來受死!”
錢麻子搖搖頭,喃喃道:“楚三公子是你們什麼人?”
“三叔。”
楚明平靜地回答,目光仍盯著錢麻子的右肩。
人要動,肩先動。楚明是用劍的高手,自然知道這一點。更何況對面這人實在是鬼神莫測其變,他又怎能不謹慎呢?
楚合歡的“風雷”本是克敵制勝的法寶,若是能用於牽制這個怪人的心神,楚明當然就能很輕鬆地殺掉他。很可惜,楚明知道,自已根本受不了“風雷”的鼓聲。
楚明在心裡發出了嘆息。
錢麻子也在嘆氣,站了起來:“那麼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楚明一怔,旋即搖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楚合歡的心裡,卻起了一種古怪的顫悸。直覺告訴她,對面這個怪人或許和金陵楚家有什麼關係。
女人的直覺一般都不錯,楚合歡也不例外。
她急叫起來:“你是誰?”
這個問題,她在步月山莊門外已問過一次了,但那次錢麻子沒有回答。
錢麻子仰天望月,好久好久沒有出聲,似已痴了。
往事如月色,如煙雲,從眼前流過。
遠處傳來了貓頭鷹淒厲的叫聲,錢麻子被驚醒似地啊了一聲:
“錢麻子這個名字,你們聽說過沒有?”
楚氏兄妹一驚而退。楚明退到丈外才顫聲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楚合歡更是激動得連手中劍都握不住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