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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七年他要跟我離婚 第46節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帶走的了。

只記得那人面目可憎的表情和變化多端的臉。

四年下來,有的東西被他摒除丟掉,有的東西卻深深烙在了他的身上。

第一次看到秦導找到他的這個劇本兒時,燭回牧還以為這是以他為原型寫的。

最後竟然也陰差陽錯的飾演了這個角色。

燭回牧早就記不清父母的模樣了,也想不起來那天他們為什麼沒有來接自己,但他更深的記憶裡——是他們都很愛自己的模樣。

而且父母車禍的那天,明明他還在一個惡魔的手裡飾演著他給自己定下的角色,討他歡心,但他卻像是見證了父母消隕的那一刻,回到燭家的這許多年,他的夢裡總是會有無數個車禍發生的火光。

可他並不害怕,還覺得那是新生。

程演和他很像,又和他不是那麼的像。

“你和我的父親——如果他可以稱之為父親的話,他丟掉了我。”

程演下巴微抬,像在看一場荒誕的笑話,“而現在,他還試圖想要控制我的人生,我喜歡什麼人,和什麼人在一起,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資格可以管我。”

女人搖頭,試圖為自己這一方爭得更多一些的善。

她淚流滿面道:“不是的小演,我知道,小時候是……但現在和你在一起的人,你真的有信心他會和你走一輩子嗎?你不是好好的,我們也不相信他能始終如一……”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在救我。”程演打斷她,說:“他知道我生病,願意包容、迎合我所有的不好,甚至是顛覆自己所有的性格形象都沒關係。哪怕有一天他真的走了,我也不會說一句他的不是。”

他啞著聲音一字一句:“我愛上自己的救世主,有錯嗎?”

女人動了動唇,看起來還想在說,程演自顧自說了下去,沒讓她再有開口的機會。

“因為我有病,我從來都不敢交朋友,只能和人保持距離,畢竟沒有人能保證人的另一人格出現時,會不會傷害他們。每個人嘴上都可以說著不在意,其實呢,”他聲音低下來,平靜地訴說一件事實,“連你在知道我怎麼了時,第一反應都是讓我去醫院。”

“我……”

“而他只是問我,那幾年裡苦不苦。”

“小……”

“疼不疼。”

“小演。”

“他還問我,如果可能,我可不可以不要一個人過。”

“我們……”

“他願意陪著我。”

女人徹底啞聲,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路燈一盞一盞地亮起,拉長了他們的身影。

透過那道修長的影子,程演看到了另一個人的17歲。

好像是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天色,也有差不多的路燈和光。

那時候燭回牧剛入娛樂圈,跑跑龍套,根本談不上忙,學業為主。

陳肅起正高三奮戰。

燭爺爺去世得早,在燭回牧回來的第八年走的。

燭回牧被託付給了鄰里的陳父陳母,還有陳肅起。

之前他們也生活在一起,只不過這時是更近了。

因為離學校不是很遠,他們走讀。高三下晚自習比較晚,還在高二的燭回牧等了陳肅起半小時,兩個人坐著車一起回家時,在車上都還在討論題。

等下了車,往家裡走時,路上的路燈就拉長了兩道並肩而行的身影。

燭回牧低頭踢小石子,突然開口喊了一聲:“哥。”

陳肅起剛把他的書包卸下來往自己身上挎,聞言應他:“我聽著呢,你說。”

燭回牧還低頭踢小石子,卻不吭聲了。

陳肅起等了一會兒,沒等來聲音,輕笑一聲拉住他,手繞過他脖子輕掰了下他的下巴,讓人看自己,“怎麼還吊人胃口呢,阿回。”

燭回牧和人對視了片刻,笑著說:“哥有喜歡的人沒?”

“沒有。怎麼想起來突然問這個?”陳肅起不笑了,神色古怪,“又有人給你遞情書?”

他蹙著眉“嘶”道:“燭回牧,高二了啊,不要想些有的沒的。”

燭回牧又笑了聲,抓住了他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無比自然,“不是。我就是想吧,人長大以後不都是要結婚的麼。”

“嗯。”陳肅起狐疑:“然後呢?”

“那他們就是兩個人一起生活。”院子裡飄來了一陣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