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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也都是不入眼的小玩意。他掃了兩眼,沒見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拉馬進了大門。等一直到了儀門,也不見人值守。

那副“門外四時春風和甘雨,案內三尺法烈日嚴霜”的對聯,已經被風吹雨打,斑斑脫落,看不出什麼了。至於那塊眾所皆知的戒石,上面的文字只能是用猜的,看是看不出什麼,只剩下一個公字和一個暗字,才勉強可見,餘皆不可讀。

背面字樣,也只剩民脂民膏四字,其他全無法辨認。等穿過儀門,甬道兩側的六房之內,只聽得人聲喧譁,原來衙門的書吏,都在此地辦公,故此不曾在外迎接。說來這也是大明吏員典範,為公事廢寢忘食,不仰上官,這倒是風骨可嘉。

“押大押小,買定離手,快押快押,早押早贏錢啊。”吏房內,幾張桌子湊到一處,白紙上寫著海碗大的大小兩。一個坐莊的赤著上身,手拿骰盅,高聲吆喝著,各房書辦,衙役也全都工作的熱火朝天,銅錢鋪了一桌子。

有的興高采烈,有的高聲罵娘。李炎卿進了門,卻也沒人發覺,他在後面看了半晌,才有一個輸光了錢的衙役看到他“怎麼?要打官司?先到申明庭,找宗族解決吧。我們新縣令還沒來呢,有什麼冤枉,也過幾天再說。實在不行,就自己買把刀去把仇人剁了,也比在這等老爺來的便當。”

“沒什麼,看幾位玩的歡喜,所以想來攙一手,不知道行還是不行。”

“哦?你有錢麼?我們這裡與民同樂,只要兜裡有銅子,就能來玩,不問官民,全都行。你押多少?據我分析啊,他這把八成開大。”

“我身上沒帶著零錢,就押這個吧。”一張紙扔到了賭檯上,看著不像銀票。那位莊家只當是房地契約,伸手把紙撈了起來,邊看邊道“容我看看,不知是房是地,看看做價多少。咱這個地方做價最公道,比起外面當鋪的小押可要規矩……”

他說到這才看清,這紙不是什麼田地契約,而是朝廷吏部發的告身,下面蓋著吏部大印。那書吏這才知道,原來這年輕人就是新來的縣令。他這已經得了知府衙門的訊息,知道新縣令將到,但尋思著來不了這麼快,哪知果然到了眼前。

當下只好一把掀了賭檯,跪倒在地道:“小人吏房司吏張元德,給大老爺請安。小人不合迎接來遲,怠慢大老爺,請大老爺責罰。”

餘下眾人,也嚇的魂不附體,紛紛跪倒磕頭施禮,號房內跪倒一片。李炎卿一擺手“罷了,都起來說話吧。還有把衣服先穿上,這光著膀子,都成什麼樣子。咱們有話,到大堂再說。”

那張元德卻猶豫道:“這……大老爺容稟,咱們有話還是在這說的好,那大堂眼下不大方便講話,容我們收拾收拾,再來迎接大老爺才好。”

第十六章 初到香山

方才進來時,李炎卿已經看了一眼大堂,若不是說自己確定自己是在衙門裡,絕不會認為那裡就是大堂。整個房屋都已經搖搖欲墜,不知道什麼時候房子就會垮掉,在那裡面辦公,確實是冒著生命危險,或者說是用生命在辦公。

大明有規矩,官不修衙。這衙門的維修,是朝廷的事,花的是公款。如果做官的把衙門修的太好,反倒會被人檢舉,說是橫徵暴斂,盤剝百姓。一般來說,不管這地方官腰包如何豐厚,衙門也大多破爛,這也是地方官的門面。不過這種門面是有限度的,如果搞到危房的地步,那也就忒過分了一些。

“趕快把大堂打掃打掃,咱們就在大堂說話。本官新來,按規矩難道不該排衙麼?還有,咱們的人還有沒有,都叫來,我有話說。”

這做地方官的不如京官品流清貴,不過也有自己的好處,這威風也是其中之一。新官上任,滿衙胥吏都要前來參見新上官,一聲呼喝,所有胥吏都要齊齊跪倒拜見。這就是縣令的體統,大令的威風。

一干公人手忙腳亂,忙和了半天,總算把個如同垃圾場的大堂收拾出來。李炎卿換好了官服,將兩頭翹的公案桌放好,李炎卿頭戴烏紗,身著青藍色樣式的鸂鶒補圓領官袍,居中端坐。堂下,三班六房,公人聚齊。這些人也全都換好了公服,但見一邊是皂衣翎帽一邊是青衫方巾,跪倒排衙,倒也是頗為威風。

只是這數量上,似乎忒少了一點。香山是下等縣,不過按照規定,也有四十多人的編制,也就是說,這些人屬於正役。而一般來說,大明各縣都會有幫役,或者叫副差,如果加上那些人,那麼香山縣怎麼也得有百十來個公人才比較合適。

可是等把全縣公人聚集一處,前後數了三次,卻連三十人還不到,這還是加上了戰鬥力基